[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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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内, 胤禩已经听明白事情的始末了,总的来说,就是衍潢今日在王府家祭, 突然见自家引来的神鸟朝西飞走,他好奇去查看,就查到了叶勤家中,见叶勤的儿子德亨有一手引鸟的好本事, 就跟他学,然后两人一教一学,进而引来的更多的神鸟在半空盘旋。
    神鸟的叫声惊醒了已在弥留之际的裕亲王,让他出现回光返照的迹象,并在交代完后事之后,溘然长逝。
    胤禩已经看过裕亲王福全的面容了,面上祥和宁静,没有半点异色。
    裕亲王辞世前已经跟儿孙包括王妃西鲁克氏在内, 明确表示了不追究神鸟之事, 但不知为何,王妃西鲁克氏给王府长史冯多金下令, 带着侍卫去到一街之隔的正蓝旗地界,将德亨拿到了王府。
    正蓝旗都统和佐领就在裕王府呢,自然不会任由自家旗内的旗人出事,就有了后来的争执。
    胤禩先问在场的喇嘛和尚萨满道:“德亨引鸟之事,当真只是寻常吗?”
    众位喇嘛和尚萨满对视一眼,一个年纪最大看着也最有威望的喇嘛回道:“引神鸟之事, 萨满更加擅长。”
    喇嘛和萨满根本不是一个宗教系统的, 您还是问萨满吧, 这事儿咱不好说。
    阿萨兰就道:“众位有所不知, 今日这些神鸟,倒有一大半是槛外人引来的。”
    “哦?这话怎么说的?”胤禩好奇问道。
    阿萨兰道:“今日显亲王府请槛外人到王府为先显密王爷主持周年家祭,在选好吉时之后,槛外人就依照祭祀之礼引神鸟为先王爷祈福祝祷,在祝祷结束之后,这些神鸟原本就该散去,是以被人用口哨一引,就被引去了。”
    众人都去看衍潢,衍潢颔首道:“阿萨兰萨满说的句句属实,正是因为祝祷已经结束,本王才会出府查看神鸟被引走缘由的。”要是家祭还没有结束,作为孝子,衍潢是不能轻易离开的。
    隆科多兴味道:“那这个德亨,引鸟的本事十分高超啊。”
    阿萨兰谦虚道:“隆科多大人过奖了,德亨引鸟的本事,正是习自槛外人。”
    衍潢也点头道:“本王引鸟的本事也是跟萨满学的,就是技艺疏漏,不如师弟聪敏,得了萨满的真传。”
    在场众人:好嘛,都论起师兄弟来了。
    马尔汉开口询问道:“阿萨兰萨满的意思是说,今日王爷和神鸟之事,只是凑巧吗?”
    阿萨兰的回答很有意思,他对众人道:“是凑巧,也是必然。”
    塞尔弼:“此话何解?”
    阿萨兰:“裕王爷缠绵病榻已久,王府早就在准备后事了,世子曾多次派请吾等入王府为王爷驱邪祈福,王爷神灵渐失,已经受到长生天的召唤了,即便没有神鸟之事,王爷仙逝,已是必然。”
    保泰也点头叹道:“萨满这话固然直接,确也属实。”
    太医也说了,父王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要他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保泰作为世子,固然不想父王抛下他辞世,但心里,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观音保问道:“那裕王爷如常人一般清醒自若,安排旗内诸事该如何解释?”
    这也是让人最为神奇的一点。
    阿萨兰道:“但神鸟通灵乃是共识,在裕王爷临终之际,他能受到神鸟赐福,获取使神志清醒的力量,也未可知?”
    阿萨兰的给众人的解释很明了。今日神鸟聚集真的只是巧合,就算没有神鸟,今天也是福全的死期,但这神鸟也说不定是真的起了一些作用的,因为它们也确实让福全清醒了一段时间。
    总之,涉及宗教神异之事,一切皆有可能。
    阿萨兰已经给出了解释,众人也就权做相信了。
    胤禩问道:“既然神鸟是巧合,裕王爷临终前也未做追究,裕王妃应该是知道的,那么,裕王妃到底为何要派冯多金去拿德亨呢?”
    众人先是相互对视一番,然后视线都聚集在了观音保身上。
    观音保冷笑一声,谁都不搭理。
    保绶道:“王府长史冯多金就在外头呢,不如将他叫进来问一问?”
    胤禩去看马尔汉,马尔汉叹道:“能问清楚最好。”
    保绶让人将冯多金带进来,将在外头问冯多金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冯多金心灰意冷,给的回答与之前并无二致。
    胤禩:“那么,观音保,王妃拿人之事可是跟你有关?”
    观音保嘿然冷笑道:“裕王妃要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就道:“你不是一直在为裕王妃说话吗?”
    观音保:“这是我正白旗的家事,作为正白旗副都统,我观音保护卫主子,责无旁贷。”
    保泰冷声道:“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惹来观音保阴狠的瞪视。
    胤禩道:“观音保,冯多金说你跟裕王妃回有关于德亨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正蓝旗的孩童这么关注?”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众人都竖着耳朵听观音保怎么回答。
    观音保回答的也在常理之内,他道:“近日有关于风扇的消息流传甚广,连太后都下了懿旨要叶勤进宫领赏,众位就都不好奇吗?在座的众位,也没少调查这个叶勤吧?”
    隆科多:“你调查就调查了,为什么还要特地报给裕王妃?”
    观音保:“王妃有问,卑职自要如实回话。”
    隆科多煞有介事的点头,评价道:“果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就是不知道,你观音保忠心的是哪个主子,做的是哪家的奴才?”
    观音保盯着隆科多冷笑道:“我做的是哪家的奴才,就不劳佟侍卫费心了。”
    隆科多连连点头道:“不费心,不费心。”
    观音保:……
    胤禩轻咳一声,再次问道:“这么说,王妃拿人因由,你是不知了?”
    观音保:“不知。”
    胤禩点头,问马尔汉道:“老大人,您看?”
    马尔汉老成持重道:“这事儿不急,请世子给皇上上封折子,将今日之事详尽陈述,请皇上定夺即可。”
    胤禩:“……保泰,你说呢?”
    保泰道:“自然听老大人所言,保泰会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皇上。只是今日王府侍卫擅自去正蓝旗拿人,实非本世子所愿,询问王妃拿人的因由可等皇上下旨定夺,但王妃身边的奴才不能规劝主子,却是不能轻轻放过,需要关押审问,若是能问出什么来最好,问不出来,那些奴才也是罪有应得。”
    胤禩点头,道:“这是你们王府的内务,你是世子,自然由你处置,无需知会我等。只是切记,勿要伤人性命。”
    如今朝中最敏感之事就是上个月索额图被幽禁宗人府之事,而索额图的罪状之一,就是无故射杀家人,索额图的弟弟心裕也是因为殴打家人致死被夺爵罢官,要是保泰在这个当口在裕王府弄出人命来,保不准康熙帝会不会看裕亲王的面子,饶过保泰。
    但对他承袭爵位是一定有影响的。
    所以胤禩好心提醒他。
    保泰躬身礼道:“多谢贝勒爷体谅。”胤禩的提醒他记住了。
    他的目的是剪除王妃的羽翼,并不是要人性命,所以他答应的很痛快。
    胤禩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道:“诸位可还有事情要商量吗?”
    众人俱都表示已经没有事情要说了,保绶轻咳一声,问道:“还请贝勒爷和老大人示下,叶勤一家……该做何处置?”
    众人这才好似才发现事情的核心叶勤一家似的,纷纷将视线都投向那一家五口……中的小儿德亨身上。
    那视线有如实质,看的德亨十分不舒服。
    就好像他就是那过年的肥猪,马上就要被开膛破肚上锅蒸煮被分了一般。
    德亨如同寻常小儿一般,害怕的搂住了叶勤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胤禩轻咳一声,道:“叶勤一家是正蓝旗宗室,正蓝旗的都统和佐领都在此,不如交由他们看管,等皇上圣意到了以后,再做定夺?”
    马尔汉也点头道:“如此最好。”
    胤禩:“保泰,你觉着呢?”
    保泰道:“本世子没有异议。”
    胤禩点头道:“如此,延信,额尔赫布,叶勤一家,就交由你们看管了,在皇上旨意下来之前,这一家人不可出牛角湾胡同半步。”
    延信和额尔赫布都领命应下。
    等出了王府之后,叶勤尤且不敢相信:“咱们就这么出来了?”
    额尔赫布道:“众位大人们都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巴不得当这事没有发生呢,你还想怎么着?”当这是什么好事吗?
    巫蛊!
    就跟那没上好的火膛一样,一个弄不好是要爆炸,牵连一大片的。
    西鲁特氏那个女人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聪明,竟然给一个六岁孩童安上这么一个罪名,她也不怕引火烧身。
    延信道:“你们一家虽然出来了,但并不是无事了。八贝勒说了,要我等看管着你们,不可出牛角湾胡同,你们……”
    叶勤忙保证道:“都统放心,这几日叶勤就老实在家呆着,在皇上旨意下达之前,哪里也不会去。”
    延信严肃道:“最好如此。”
    在胡同西口,叶勤和众人作别。
    叶勤先是对衍潢长揖到地,感谢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仗义执言,叶勤感激不尽。”
    德亨能这么容易这么快的脱身,完全在于衍潢当众将所有事情都揽了下来,而且,是他以“痰迷心窍”之说给保泰创造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机会,让他有理由有台阶的快速将西鲁特氏送入后宅看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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