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唐朝当神仙 - 第264章 月下讲鬼事,长安雷响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264章 月下讲鬼事,长安雷响
    “嘎吱——”
    门被推开,探出来一个年岁颇轻的小脑袋,头上还扎着小髻。
    等整个人钻出来,伙计们才看到这是一个小道童,按住了心口,松了口气。
    “小道长是……”
    “是来送东西的吗?进来吧。”江涉在后面说。
    猫也叫了一声。
    几个伙计哆哆嗦嗦把东西搬进来,一个个手脚麻利的很。
    不过一刻时间,就把用具满满当当摆在院子上,又快速把那些东西罗列好,搬进屋里各个地方。
    全都做完,都还不到半个时辰。
    江涉看他们累的满头大汗,忙来忙去很是辛苦,“几位可要歇息下,用杯茶?”
    伙计们大惊,连忙摇头拒绝。
    “多谢郎君善心,我们就不歇下了!”
    “对!铺子里还要干活,抽不开空,便不多留了。”
    说着,几人逃也似地出去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到为什么这宅子这么干净,简直是一尘不染。
    背后,传来主人家的大笑声。
    “被畏惧了啊……”
    江涉感叹,幸好他命硬一些。
    李白坐在不远处,正在跟元丹丘吃买来的瓜果,顺便记得留出一些给马尝尝滋味,他道:
    “先生睡醒了啊。”
    “我从外面打听出来了,那牙人也没说之前的主家是如何过世的,原来是一家横死。”
    三水瞪大眼睛。
    他们还没听过这种凶恶的事。
    李白给他们两个分出一瓣甜瓜。
    元丹丘啃着甜瓜,在旁边继续说:
    “这宅子里原本是住着一家当官的,原本的门也是官宦人家才有的乌头门,后面赁户住进去,才改成的寻常板门。”
    三水好奇。
    “那大官是怎么死的?”
    元丹丘环顾一圈,见到江先生听的认真,三水初一更是好奇的不行,甚至连猫儿也抬起了脑袋。
    吊足了胃口,他才说:
    “听说这家的郎主,是前面几十年朝政动乱时被诛杀的臣子。不知为何,原本该去流放的一家亲眷,在临行前的一天夜里,遭了要来偷盗的劫匪,一家尽死。”
    “所以听说,怨气冲天。”
    初一奇怪,重复了一遍元道长说的话。
    “不知为何?”
    元丹丘手里抓着半个甜瓜,低头吃着说:
    “那原因可就多了,没准是皇帝派人杀的,也没准是有仇家,或是真的倒霉遇上了劫匪,都是说不好的事。”
    三水问。
    “既然是凶宅,已经死了好多人,为什么附近的人不搬走呢?”
    元丹丘放下瓜,大笑起来。
    “哈哈哈,长安城里像是这样死过人的凶宅不知道有多少,若是街坊各个都搬走,恐怕也不剩下几户人家了。”
    “欸?!”
    这是两个少年人没想到的。
    元丹丘和李白促狭一笑,跟他们说起听说过的各种鬼事,还有在史书看到的故事。
    从长安城中,传闻有鬼市。
    讲到曾经出过皇后的长孙无忌一家,在流放地被逼自缢。又讲那曾经威名赫赫酷吏的下场,仇家争食其肉。
    又讲商君死后被马匹分尸。讲助秦皇统一六国的李斯,腰斩于咸阳,帝夷三族。讲长信宫中被斩杀的淮阴侯。
    无人不孽,无人不冤。
    听的两个小儿惊诧连连。
    一会唏嘘,一会悚然。
    夏末,在庭院里听到这样的故事,不由让人感到一阵清凉。
    一直慢悠悠讲到晚上,天色暗下来,几人坐着的地方,攒出了一小堆甜瓜的瓜梗,李白说的意犹未尽。
    他笑问两个云梦山小弟子。
    “如何?”
    三水挠了挠脑袋,放下怀里的肉脯,她想着说:
    “感觉……”
    “从这些人自己的角度来看,做的已经是能做的最好的事,但自己还是死了。”
    “就像那个酷吏,既害人,也被别人害。”
    她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看向了师弟。
    初一捧着茶水,也有点说不出来。
    元丹丘想了想。
    “那酷吏本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天生善于投机。恰逢武后需要一把刀,他便因心狠手辣、审时度势而被提拔。后来又因手段过于酷烈,树敌太多,终被武后厌弃。”
    “就连死后,被仇家剐肉,挖眼,剖心,将尸体践踏成泥。”
    “有前因,就也有后果。”
    “你们是不是想说这个?”
    两人都点头。
    听这种古事,有一种这些人命运随之沉浮,无可避免的感觉。
    唏嘘了好一会。
    三水忽然看向一直听着他们议论,没怎么说话的人,她心生好奇。
    “前辈是怎么想的?”
    众人目光都投过来。
    李白和元丹丘对视了一眼,看过去。
    月色清朗照在庭院里。
    竹影婆娑,洒落一地细碎的银光。江涉怀中还睡着一只猫儿,他放下甜瓜,也想了想这个问题。
    “人生于世,如处江河中,随波流上下。”
    “能一时逆流而上者,为当世英雄。”
    “不入江河,只在岸旁观者,是学仙人。只是江河汹涌,也有被卷入浪涛的可能。”
    三水觉得那没准说的就是他们。
    “那前辈是什么?”
    江涉顿了顿。
    他语气随意道:“若是我呢……许是涉水而行,纵万里江河终归海。”
    “我在东海,静候诸君。”
    江涉说完,忽然心有所感。
    他不由想到前段时间,也是月下竹林,他坐在高山上与司马承祯论道,望着遥远的东海。海水广阔无垠,望不见远处。
    或许以后可以去瞧瞧。
    这么想着,江涉望向左右,看到李白和元丹丘都有些出神,地上一地瓜皮和瓜梗。
    他拿起最后一个甜瓜,用袖子擦了擦。
    “二位,回神了。”
    李白回过神来,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
    他抬起头,四下望去,庭院里、宅中,飘出了许多道身影。
    李白吓了一大跳。
    连忙叫住元丹丘。
    元丹丘听了也是大惊,他不像李白可以看见这些东西,因此添上了自己的很多想象,更加骇人。
    夜色下,冷风呜呜刮去,这宅子又旧,确实瘆人。
    两人靠在一起,背心被冷汗打湿。
    “先生!”
    江涉把睡了一下午的猫儿叫起来,对着睡眼惺忪的小猫儿,问。
    “可要瞧瞧雷法是什么?”
    猫瞬间醒神。
    ……
    后有闲笔记载。
    开元十七年,七月廿七夜。长安风雨大作,雷声轰然,响彻一夜。
    【求月票】
    (本章完)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