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 第159章 一耳光 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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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都多雨。
    这几天一到夜里, 就开始淅淅沥沥下雨,伴着风,声音有些鼓噪。
    但即便如此,站在廊檐下, 沈琅也还是能听见房间里的声音——
    他不该来这里的。
    可是他还是想要离她近一点。
    他有些畏惧被她发现, 所以收敛起了所有气息, 也没敢用法术悄无声息地进屋。知道她不喜欢被注视的感觉,对这种感觉很敏/感,因此,他甚至用布条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因为他总会忍不住看她。
    可是仅用听觉, 在嘈杂的雨声里, 他还是能听见里面有些过于亲昵的声响。
    李珣把人抵在桌上,喘息着在她耳边问话。
    这人对外素来是乖张凶残的模样,但在她面前, 却很喜欢撒娇,分明自己才是行凶的那个, 将她眼睛都弄得有点涣散了,结果他自己眼尾却泛着红, 狗一样在她身上留印子:“喜欢我还是谢承瑾?”
    谢延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没过去。
    但不等她回答,那边又继续问:“还有前几天,夜里贺兰危进你房间好几次。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他又怎么勾引你了?说啊, 连着让他进屋好几天, 说给我听听,他又干什么了?”
    谢延玉张了张嘴,
    但一张嘴,李珣又不高兴了, 知道答案大概率不是他爱听的,
    不问不舒服,问了更不舒服,他干脆又俯下身,衔住她的唇,将话全都吞进去了。
    但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话都能那么多。
    哪怕是含着她的唇,他都能黏黏糊糊继续说。
    这时候,他又像是想到什么,拿起她的手,让她在他脖子上也抓了几条血痕,比贺兰危脖子上的看起来要深、要多,这样他才满意,继续说:“你怎么光抓他不抓我?”
    ……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攀比?
    谢延玉被他弄得已经没什么思考的力气了,干脆又给了他一耳光,让他脸上也留了个巴掌印。
    结果这人被打得好像更兴奋了,把她接下来要骂他的话全都搅弄成不成调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只是听着,都足够让沈琅呼吸不畅。
    他不是第一次听了。
    很多次了。
    可是从前她知道他守在外面,还会让他洗床单,可现在他只能和一个透明人一样,不敢叫她知道,怕令她不高兴,他和外面的树叶与雨滴没有区别,甚至连帮她洗床单的资格都不再有——
    好痛。
    心脏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连着身体里每一条神经都在隐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难受,他甚至快要喘不过气,有了些缺氧的感觉,连脑中都轰鸣起来,有些意识不清;他的皮肤完好,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着,可怎么能这样难受呢?
    倘若一剑刺穿这里,又是什么感觉?
    沈琅前世曾一刀一刀凿穿自己胸骨,将心脏挖出来,用了献舍的阵法,要将自己的躯壳献给谢延玉,可是她的魂魄不知所踪,就连献舍也献不成,甚至因为这样阴邪的法术用多了,他已经跳出轮回,成了妖不妖鬼不鬼的存在,连求死也不能。
    他记得将胸骨凿穿的感觉,但那时候他并不觉得疼。
    他不知道一剑将心脏刺穿是什么感觉。
    是一样的吗?和凿穿胸口是一样的感受,还是和此刻的痛感一样?
    他捂着心口,俯下身,像是痛得难以忍受一样,渐渐蹲下了身子;飘到檐下的雨将他衣摆打湿,他指尖触碰到一点湿漉漉的雨水,在这个时刻又想起前世她死后,血液的触感。
    很痛吗?
    她也很痛吗?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会笑?
    她也很痛吗?她不爱他,都是假的,她不会像他此刻一样感到心痛,但刺穿她的心口,与他此刻的痛觉比,孰轻孰重?
    沈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想过,但每一次在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他便会下意识回避;此刻他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却突然拿出一把长匕首。
    眼睛上蒙着缎带,看不清具体神色,只能看见他拿着那把匕首,将刀尖对着心口,像是感到茫然,然后将匕首一点点捅进心口,一寸一寸深入,血就顺着刀柄和手淌下来,落到地面。
    很可怖的场景。
    即使是大罗神仙来了,被这样捅一刀也会感到很剧烈的痛意。
    可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将匕首猛地抽出来,再往下,一刀又一刀,再一刀,血喷得更厉害。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变化,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他听见里面传来李珣的声音:“好重的血腥味。”
    然后谢延玉道:“下雨天,土腥味吧。”
    李珣斩钉截铁:“就是血,我杀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闻错。”
    谢延玉:“……”
    谢延玉骂他狗鼻子,让他出去看看。
    沈琅骤然清醒过来,他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摘掉覆目的绸缎,看着满地的血迹,还记得不能让她发现他跟着,于是用了个法术,将这里的血迹又清理干净。
    失血太多,一刀一刀捅入心口,即使他是妖,有根骨,这样死不了,但也足够令他虚弱,
    但在李珣开门前,他还是躲了起来,
    他看不见他们了,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李珣打开门,发现外面并没有血迹,脸上便很挂不住;而谢延玉跟过来了,看见外面空荡的雨幕和干净如洗的地面,笑了声:“都说了是土腥味。”
    沈琅还是窥伺着。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蛇类的本性,像一切阴暗的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无法做到不窥伺她,但可以做到不被她发现;很多时候,明知不该看,却还是忍不住去看。
    沛都的雨连着下了好几天,谢延玉要进最南边的森林,但雨天行路不便,她不得不等雨停再去。
    这一来,便在沛都多呆了很多天。
    这些天,沈琅在暗处,听见她与李珣说的每一句话,知道贺兰危给她传过视讯,听见过谢延玉打听谢承瑾的事,但从始至终,她没有再提起过他,好像他的影子就这样在她生命中被渐渐抹去。
    她在沛都城中转了一圈,变得比从前更有耐心,开始将时间花在一些从前不会做的事情上。
    比如逛商铺,她从前都是有明确目的的,要买什么就直奔什么铺子,绝不多闲逛一下,如今却开始细细逛过每一间商铺。
    她开始看见生活里每一处值得关注的东西。
    看见,然后尝试。
    唯独看不见他了,沈琅想,因为她不那么想要看见他。
    他看见她买了几套颜色鲜明的衣裙,有鹅黄色的,还有藤紫色的;从前她只穿白与青,大部分是白色,少部分是青色,因为这两个颜色是最为便宜且不会出错的,即使前世后来与他成婚,锦衣玉食,却也习惯于穿那两个颜色。
    他还看见她买了一本杂书。
    不是药理,也不是任何与法术相关的,只是用来消遣的杂书。
    来沛都的第三天,她在街市买下一株金贵的藤草,试着去养活它。
    第四天,她学会了一样新的兵器。
    来到沛都的第六天,雨停了。
    第七天的时候,沈琅看见她往南行,去了沛都最南边的森林。
    雨虽停了,但地面没完全干。
    林子里的路还有些泥泞,枯藤败叶堆满去路,走起来需要小心一些。
    李珣与她一同去,大约是能感觉到她的不轻松,所以他走在前面帮她开路,斩断一些容易挂到她的荆棘。
    但不知道为什么,
    进林子没多久,绕过一处鬼打墙的死路,回到原点的时候,谢延玉突然消失了。
    沈琅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前面只剩下李珣一个人。
    李珣也意识到不对,发现她不见了。
    好好一个人,上一秒还在同他说话。
    下一秒怎么会和蒸发了一样?
    循着她气息,却发现她就在前方,但前方却又是那条鬼打墙一般的路。好像能走,但走过去,就会发现回到了刚才所在的原点,好像有一堵无形的,甚至不会拦着人行进的墙,可以往那里走,但始终无法接近,好像那地方本身在轮回之外一样。
    沈琅在后面看着,见到李珣有些暴躁的模样,往那边走了几趟,始终无法绕过去,
    然后又开始用法术,但不管怎么尝试,眼睛都红了,依然无果——
    倘若那地方真的在轮回之外,李珣想进去也是进不去的。
    沈琅对这些却略有知晓。
    前世,他阴邪的法术用多了,已经跳出轮回,成了妖不妖鬼不鬼的存在,也去过一些六道之中生灵无法到达的地方。只不过,他没有太多探索的欲望,因为他找不到她。
    但他知道这样的地方,应该如何进去。
    于是他安静了片刻,然后隐着身形,越过了李珣,往那地方走去。
    *
    谢延玉此行只准备进林子看一眼。
    她并不准备直接去之前感知到的,系统所在的地方。
    然而刚一进林子,在边缘走了一会,她眼前就一花,随后就发现物换星移,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于秘境的奇怪地方。这里一片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唯独面前有一面结界一样的东西,透过它,好像勉强能看见外面的场景。
    但无论如何,身在此处,就好像被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周围很危险。
    灵力肆虐,几乎是一进来,她就感觉到有强烈的力量,像是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一片黑暗中,她好像听见系统的声音,僵硬刻板又尖锐,问她怎么敢把它引出来,害它要被主神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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