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 第148章 将身段再放低一些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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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碗摆在了贺兰危面前。
    但他并没有喝它。
    男人喘息着, 看着谢延玉。
    然后问她:“你想要我喝这个吗?”
    话音落下。
    谢承瑾便也往她那里看了一眼。
    其实她想不想让贺兰危喝,都并不重要,因为即使贺兰危不想喝,他也有法子要他喝下去。但这一刻, 他也有些想要听见她的答案。
    药碗安静放在那里。
    里面是黑色的药汁。
    ——其实不是药汁。
    是谢承瑾的心头血。
    若是划破他身上哪一出皮肤, 放出来的血都是红色的, 但心头血自心脉逼出,他体内余毒盘桓十数载,心脉早已被毒腐蚀,连逼出来的血, 都是黑色, 比起一碗血, 看起来更像是一碗药,一碗毒药。
    能压制情丝蛊,也不过是因为他体内这毒比情丝蛊还要毒。
    上一世, 她被软禁起来。
    情丝蛊发作时,谢承瑾便是放了心头血给她。
    这一世, 却要将心头血放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谢承瑾也觉得这做法荒谬。
    一滴已经足够让人虚弱,更何况一碗。
    他此刻也觉得自己状态有些像强撑着, 手轻轻捏在谢延玉手腕,他发觉自己不想看着她与旁人亲昵接触,不光是李珣, 贺兰危也不行, 可能谁也不行,他看见她有些不规整的衣衫,便觉得很刺眼。
    于是他又缓了缓。
    然后他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衣领拉好了,
    视线落在她身上,却见到她往贺兰危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好像无意间在对方腰间停顿一瞬。
    然后她说:“要不……还是算了?”
    她想了想:“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一定非要喝药。”
    话音落下。
    便听见贺兰危喘息着笑了声。
    但抬起眼,却对上谢承瑾冰冷的眼。
    安静片刻后。
    她又听见谢承瑾说:“不是要折灵尺?”
    谢延玉点头。
    谢承瑾便又说:“护城河底。不用明天清晨,你若要去,可以现在去。放完那枚玉佩,我便帮你取折灵尺。”
    啊。
    其实要取折灵尺,也不差这么一会。
    但事情早点落定,谢延玉心情也会早点放松一些,否则就总感觉有什么事在心口吊着。
    比起来,这件事好像更吸引她一些。
    于是她便没有再说什么,点头:“好,那兄长现在带我过去。”
    话音落下。
    却见到谢承瑾瞥了眼贺兰危:“那他呢?是否应当喝药?”
    这回。
    神情冰冷的就换成贺兰危了。
    只不过他被情丝蛊折磨着,表情冰冷但面容泛红,显得没什么威慑力,他透过明心符看谢延玉,从模糊的轮廓,看见她点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她还点了点头,还在意他死活是吗?
    既然她在意他的死活……
    贺兰危一抬手,便要将药碗打翻。
    然而下一秒,
    谢承瑾用灵力,便又隔空将药碗取到手中,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面无表情弯下身,直接按住了贺兰危的脖颈,然后强行将药灌进了他嘴里,动作直接,也不管他挣扎,一点情面不留,即使贺兰危被呛住,咳嗽不止,药碗中的液体也仍旧往他嘴里灌,从他下巴滴落——
    好奇怪。
    谢延玉站背后看着这画面,觉得这两人不像家里世交……
    这姿态怎么看起来像世仇。
    *
    谢延玉跟着谢承瑾,来到护城河边。
    从客栈过来,乘马车要不了多久,到了岸边,便要改成乘舟。
    如今已经将近黄昏时分。
    天空从一望无际的纯蓝色,变得有点微微发橙,
    河面上波光倒映着天色,便也有一点浅浅的橙色,船只在水面,划出粼粼波光。
    就如同上次来时一样。
    船只划到一片莲叶间,便停了下来。
    谢延玉坐在船上,等着谢承瑾用咒术破开水面,然而没想到——
    谢承瑾用了个和上次不一样的法术。
    水波从两边分开的同时,谢承瑾也一口血吐出来,像是连坐直的力气都没了,一只手撑住船沿,他靠在船边喘息,很虚弱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虚弱?
    谢延玉有些意外。
    然后就听见系统在她脑子里说:【我刚才查书,查到了。只要不是清晨的时间过来,就都是在强行进阵法,强行进去,便会被阵法反噬,相当于被阵法里的力量重伤一次。】
    谢延玉:?
    她又凑近了些,看着谢承瑾。
    然后系统又说:【然后他最近每天放一盆血,本来就很虚弱。刚才给贺兰危压制情丝蛊的药,其实就是他的心头血,放了一碗。你记不记得你之前取贺兰危心头血,一滴贺兰危就晕了。】
    它感慨道:【要我说,谢承瑾也是个狠人,放了一碗心头血,现在还能强撑着再用这么一招。估计这一招就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所以他现在看起来这么虚弱。】
    谢延玉:……
    谢延玉说:其实现在来,和明天清晨过来,统共没差几个时辰。
    只是放一个玉佩。
    并不是什么重要到要出人命的事,在谢延玉看来,是不值得不顾阵法反噬强行进阵的。
    她时常权衡利弊,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成为血肉里的一部分,是她的本能,倘若是她,是绝对不会为了早这么几个时辰,为进阵伤害自己身体的。
    系统也觉得很困惑:【对啊。所以谢承瑾这是干嘛?血放多了昏头了?还是——】
    它想了下:【还是单纯就是不想让你和贺兰危呆在一起啊。】
    谢延玉没说话。
    她感觉又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如果不想看着她和贺兰危亲近,他完全可以强行把她拎走,总归毕竟他已经放了心头血压制贺兰危的蛊毒,知道贺兰危死不了,那么这样的小事,她也不会非常强硬地忤逆他。
    从前他便是如此的。
    不想让她做什么,就强硬地打断,或者盯着她,把她带离,他从来不是会在意旁人想法的类型。
    如今这是在做什么?要她心甘情愿?
    谢延玉看着他。
    船只已经到了水底,她见到他实在虚弱,伸出手想要感应一下他体内灵力的流向。
    但手刚靠近他,就被他攥住了。
    原来他没晕。
    分明闭着眼,谢承瑾却攥着她的手,
    他头垂着,因此她的手就在他面前,眼睫抖动了下,因为虚弱,脑中十分混沌,有那么一瞬间,理智好像远离。他又低了低头,将脸凑近她的手。
    这并不算是一双特别漂亮的手。
    手指很修长,但是皮肤有些粗糙,上面有不少细小的疤痕。
    但他凑近了,想要亲一下。
    但鼻尖将将要抵到她手指的时候,
    他闻到她手上淡淡的药味,又一瞬间清醒过来。
    垂眼看着她的手指,好半天,他松开手——
    “去吧,我在船上休息一会。你将玉佩放到大阵即可。”
    *
    客栈中。
    贺兰危又被锁起来。
    天色从黄昏,变暗,变得昏黑。
    屋子里安静无声,因为天渐渐黑了,所以连光线也没有了。
    明心符对他用处本就不大,这时候,便也看不见周围事物的轮廓了,和之前眼瞎时的感受别无二致。
    身上汗如雨下,衣衫都被浸湿,他仰着脖子,情丝蛊折磨着他,体内的欲求升起,却没有出口,因此只能不停地积压在体内,不管他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纾解,越来越多的情/欲,化作刀,被磨得尖锐,剐过他身体每一寸。
    他没有力气。
    仰着脖颈,却被这感受逼得抓着衣服,抓着地面,喘息着在地板上抓出指甲的痕迹。
    即使是上一次,被谢延玉关在藏书阁里,都没有这样痛苦的感受。
    因为蛊毒严重到一定程度,就该爆体而亡了,死去了,就没有感觉了;上一次在他爆体而亡之前,她还是来帮他了,但这次因为谢承瑾的“药”,无人帮他,蛊毒早就到了最严重的程度,他每一刻,都在体会爆体而亡时的痛感,但他的身体却没有真的爆裂,他也死不了。
    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剐,永远比比一刀痛快封喉要折磨人。
    眼泪啪哒啪哒积了一滩。
    脖颈青筋绽起,他连叫都叫不出声。
    模糊中。
    他又想起上一世——
    上一世。
    上一世,谢延玉被软禁起来,也喝了这药。
    被关在黑暗中,因为夜盲,目不能实,生生捱过了一晚上。
    可是这样的长夜,还有多久?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四个、甚至五个时辰?每一秒,都化作刀,在凌迟上一世的她,与这一世的他。
    那时候他在旁边窥视。
    如同这一次,她抛下他走了。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贺兰危不记得了。
    刚才她又在想什么?贺兰危不知道。
    他此刻很想她,在想着她,想要求她来帮一帮他,眼睛看不见,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知道她不在,他要被这样的感觉逼疯,那她上一世在那一晚上捱着这样的毒,是不是也有一刻,渴求过,希望他来帮一帮她?是不是也恨过,想过,如果没有喝下情丝蛊该多好?
    贺兰危想起看不见的时日。
    被关在伎馆暗无天日禁室的时日。
    他喝下情丝蛊,被折磨着,而她蹲在一旁,像看乐子一般取乐的时候。
    他该恨的,谁敢这样对待他呢?
    这些事情,他每一回想起来都是带着恨的,即使每一回,他经历着她经历过的事时,都会想,上一世她经历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但不知为何,这一刻,可能是某种情绪到了临界点,那股恨有一瞬消弭了,他脑中仅剩下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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