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 第122章 不如 你我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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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镜在一片山林中。
    这林子很深,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淡,分不清昼夜。
    但仅仅是光线暗了些而已。
    这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危险,周围也安静得要命, 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偶尔风一吹, 能听见树上叶子抖动的声音,还能闻见一点草叶泥土的涩味。
    谢延玉跟在贺兰危身后。
    走了一路,甚至都没有遇上半只凶兽。
    借着林中暗淡的光,她费力朝前看, 发现前面有一处湖泊, 被淡淡的雾气笼罩, 水面十分平静,平静到有些过分了,似乎没有涟漪波澜, 仅仅有一些微弱的水光落在湖面,倒映着一点树影, 看起来有些像一面镜子。
    注意力在这片湖泊上,没注意到贺兰危已经停下脚步。
    因此没往前走两步, 她就突然撞到了他背上。
    一抬眼,就发现他回过头来了,正看着她。
    林中昏暗, 光线模糊不清。
    可他的视线有如实质, 视线落在她身上,好像从头到脚将她看了一遍。
    好像藤蔓一样,他的视线几乎将她围拢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微微弯下身。
    那张漂亮的脸陡然在她面前放大,鼻尖快要碰到鼻尖,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凑得很近,陡然和她对上视线,因为离得太近,所以能看见彼此瞳仁中的倒影。
    谢延玉听见他问:“心魔镜在哪?”
    分明是他带她来找心魔镜,他帮她拿心魔镜,这时候又问这种问题。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谢延玉预感到他又要发疯。
    或者说,他已经开始在发疯了。
    这人表面看起来是矜贵优雅的温和模样,但实际上扭曲得很,发起疯来,是真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的那种疯,先前还好,还晓得要端一端架子,觉得自己疯得太过头时,会强行将自己的理智拉回来,让自己变回那副温和从容的贵公子模样,但最近好像越来越疯了,一开始发疯,就是疯到底。
    鼻息间是他温热的呼吸,还有浓郁的兰香。
    谢延玉没出声。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心魔镜在哪,而且她不想在他发疯时和他交谈。
    空气里因此很安静。
    过了一会。
    贺兰危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是不是?不然问你心魔镜在哪,你怎么不说话?”
    谢延玉:“……”
    谢延玉还是沉默不语。
    她一直不说话,贺兰危好像突然生气了,语气变得冰冷:“你没完全恢复记忆。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前面那片湖就是心魔镜?”
    心魔镜是一面镜子。
    但是被收服之前,会幻化成湖泊的模样。
    谁走进由它幻化出的湖泊,哪怕摸一摸里面的水,都会被拉进镜中。
    上辈子,心魔镜是谢延玉拿回来的,她对它再熟悉不过。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咙:
    “我就说,你要是想起来了,你怎么会理我?你身边那么多人围着,你要谁帮你拿心魔镜不好,偏要来找我。上辈子后来,你与我将界限划得再清楚不过,你要是想起来了,怎么会理我?!”
    掐住她脖子的手,力气用得并不大。
    但谢延玉却感觉到一些杀意在起伏,然而手的主人理智拉扯,好像又想杀了她,又不想杀了她,迟迟做不了决定,所以她甚至连一点呼吸不畅的感觉都没有。
    抬着眼,她看见面前这人黑森森的眼眸中有水光。
    他好像又要哭了,好像委屈得要命,可分明是他在掐着她的脖子。
    方才他那番话,里面有几句话,是重复的。
    好似他很在意。
    谢延玉好像揣摩出一点他的想法——
    他在怨恨她上辈子,之后的那一段时间,与他划分得清清楚楚,不理他,与他像陌生人。
    他其实根本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全部恢复记忆。
    因为他发问的时候,她也只是沉默而已,没有明确表达过她不知道心魔镜就是那片湖。
    他不过是在试探。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确认她是真的恢复记忆,并且恢复记忆了以后还理他。
    因为他在害怕,害怕她现在搭理他,是因为她没有记忆,害怕她一旦恢复记忆,就不会再理他。
    但这样的人,向来高高在上,他甚至都不知道害怕的滋味,又哪里能认识到自己在害怕,只能用这样又扭曲又可怜的方式一再向她确认。
    谢延玉揣摩出一点他的意思,于是直接把他的手拍开了。
    没用多少力气,
    但啪的一声,确实将他的手打开了。
    谢延玉刚想动弹,然而下一秒,却又感觉到他捏住了她的手腕。
    随后,他横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像是想把她横抱起来——
    横抱起来,带着她去哪?
    本身不是什么奇怪的姿势,但在这种情境下,就有点奇怪了。
    四下无人,荒郊野岭,前面一片心魔镜幻化成的湖,而他在发疯。
    怕不是要带着她一起跳湖!
    谢延玉对于危机的感知开始狂响。
    她本能感知到危险,头皮都炸起来了。
    直接反手一胳膊肘捣到了他腰腹。
    下一秒。
    贺兰危措不及防,也可能是没想挣扎,被她一掀一推,直接推到了地上。
    谢延玉坐在他腰间,伸手按住他。
    贺兰危被她压住,也没有反抗。
    他眼泪又落下来了,晶莹剔透,漂亮得很,但即使漂亮,也掩盖不了这人越来越疯的事实。
    他一疯起来就像个幽怨的鬼,被极端的情绪拉扯着,然后怨恨地看着她,幽怨地流眼泪:“即使你没想起来,得到心魔镜以后你也该想起来了,你怎么能不理我呢?想起来你就不会理我了,和之前一样……”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又要掐她脖子:“不如你我一起死了,被吸进心魔镜里去,永远留在心魔镜里,死在一起,做鬼都得在一起,你哪里还能不理我?”
    谢延玉转而又钳制住了他的手。
    他这样看起来还挺柔弱的,她很不耐烦:“不会不理你。”
    贺兰危阴森森看着她。
    但谢延玉能感觉到,他情绪好似稳定了一些。
    至少比刚才要稳定。
    说明她刚才揣摩出的那点东西是正确的。
    谢延玉:“……”
    谢延玉没话说了,低眼看着他。
    又听见他问:“所以你真的没全部想起来,你只是知道心魔镜而已。”
    谢延玉不置可否。
    贺兰危又尖锐起来:
    “你怎么能保证你想起来以后不会不理我?
    “前世那碗情丝蛊不是我喝的,我发觉你下药,逼着你喝下去了,然后将你当玩物作弄,心魔镜,前世是你为我拿的,拿完便夜盲了。如此这般,你会不怨恨我?”
    他一口气将前世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好像用一把尖刀,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往。
    他这样,有一种将所有实话说出来,试探她的意味,
    既知道这些事过分,认为她会因此怨恨他,却又一定要说,因为期待着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复,听她说她不会不理他。
    但谢延玉对他,确实谈不上怨恨。
    即使她没完全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她足够了解自己,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怨恨他。
    因为很多事情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年幼时,便有人与她说过,自己所做的选择,便自己承受后果。
    她前世给他下药,后果是下药失败,被他灌了药,当成玩物戏弄;自己去拿心魔镜,眼睛从此夜盲,也是她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因果而已。
    她可能会厌恶他,想远离他,厌烦他,或是觉得他是个揣着坏心的烂人,嫉恨他高高在上。
    她唯独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去怨恨他。
    但谢延玉没回答他。
    她拍了拍他的脸,触碰到他的眼泪,然后起了身,慢条斯理蛊惑:“你问我如何才能再喜爱你,那就把前世我做过的事做一遍,你我两清;即使我拿到心魔镜,恢复了记忆,也找不到由头怨你,毕竟前世我所受之事,今生都由你所受。而你于我有用,说不准我会再喜爱你。”
    这话其实说得有些牵强。
    好像即使她真的能再喜爱他,也是因为他有用而已。
    这是纯利用,对一件工具的喜欢,而不是对一个人的喜欢。
    贺兰危站起身,盯着她看了半晌。
    黑眸幽幽的。
    谢延玉也没说话,安静与他对峙,没过多久,就看见他一言不发,还是转身往心魔镜化成的湖边去了。
    他帮她拿,自然是他拿,谢延玉不拿,所以没跟上去。
    却看见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大步往她这走回来——
    谢延玉有点怕他又要拉着她跳湖。
    她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下一秒,却被他大力拽进怀里,然后被捏住下颌。
    就感觉他的唇贴上来,一边咬她的唇,一边阴森地同她说:
    “若我拿到,你就再试着喜爱我。你要喜爱我,否则,我就和你一起去死。”
    *
    与此同时。
    李珣拿着通感符,陡然睁眼。
    通感符之前被贺兰危抽走,扔到了地上,但李珣后来又捡起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强行让它生了效。
    此时。
    李珣脸色难看得要命。
    沈琅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掌心的符,几乎是一瞬间,就大概明白了谢延玉那边是怎么回事。想来又是贺兰危勾引她了,沈琅心中都要淌出毒汁,然而看着李珣的面色,又生出一些扭曲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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