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369章 气运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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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气运香火
    李砚知静静站在广苍凉的沙场,搅动天地风云的八条灵力真龙,重新回归古神洞天。
    方圆百里之內的天地元气都被引动。
    致使在断戟关附近,形成了波澜壮阔的元气潮汐。
    海量的天地元气在灵力真龙的吞吐下,淬链著每一寸血肉,最终沉淀在血肉深处,化作未来晋升的潜能。
    仿佛是从一座湖泊,匯聚成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
    李砚知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肉身强度,已经堪比没有金身秘纹的塔塔木,甚至还要强上一丝。
    如果再有北狄三境强者,强闯气运屏障,只要气运將其金身秘纹压制住,那自己完全可以不必再动用老师的空间玉佩,与之正面硬碰硬但这,还远未到自己的极限。
    哪怕仅仅只是隨意弹指,都蕴含著穿金裂石的巨力。
    身体中涌现出来的力量,几乎无穷无尽,给他一种好似能將天地都打穿的错觉。
    这是极致纯粹的肉身力量!
    一下子暴涨的力量,甚至让他连走路都需要適应,一不小心就要把地面踩碎,留下一个脚印深坑。
    了半刻钟熟悉力量的变化,李砚知继续往断戟关走去。
    远远看到断戟关,李砚知便清楚地听到,整座断载关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淹没了。
    有放声怒吼的声音,也有振臂高呼庆祝战爭胜利的声音。
    他还看到有人跪在城墙上,向著南方磕头,然后放声大哭人生百態,尽匯於此。
    李砚知站在断戟关下,就这么静静看著,心中五味杂陈。
    气运裂缝修復,惨烈的战爭,终於暂时告一段落。
    无论北狄蛮子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至少北境战场可以喘一口气了。
    可战爭真的结束了吗?
    多少人死在了战场?
    那些本应璀璨夺目的天之骄子,还有那些本应享受家人团聚的普通士兵当仇恨诞生的那一天起,战爭便不会停止,而且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有一方彻底消失。
    李砚知深吸一口气,迈步,轻轻跃上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被嚇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抓起兵器,待看到是李砚知后,立刻丟掉兵器,向李砚知抱拳行礼。
    李砚知抿了抿嘴唇,一时间竟有些不敢承受这些人的大礼。
    苏谷和赵胜走了过来,“李师—”
    李砚知朝二人点了点头,看到周围聚过来的大夏士兵,这些大夏士兵的眼神滚烫,哪怕流泪,
    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砚知。
    他能够从这些大夏士兵的眼中,看到由衷的感激,这是一种直透心灵的眼神,纯粹的宛如水晶。
    苏谷对他说道,“李师,你看要不要跟大家说两句?大家都想见见你这位力挽狂澜的英雄李砚知嘴唇微动,他本不愿说什么,只是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大有要將城墙淹没的架势,
    他朝四周躬身行礼,而后迎著眾人的自光说道,
    “此战能胜,功不在我,而在诸位同袍弟兄。”
    “我只是和大家一样,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万万担不起诸位如此礼遇。”
    “大家抓紧时间回去,该疗伤的疗伤,该吃饭的吃饭,该歇息的歇息——这才是大事。”
    “至於我李砚知,还要在断戟关待一段时间,大家隨时都能看得到,保管大家看到不想看为止。”
    此话一出,一眾士兵不由笑了起来。
    这位一战屠杀了近二十万敌军的杀神,好像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凶待眾士兵逐渐散去。
    李砚知三人站在城墙上,看著前方破碎的血色大地。
    “这一战—-代价太大了。”苏谷率先打破沉寂,既有大战结束后的庆幸,又流淌著一丝萧索,
    “稷仓、墨翟、东皇星见、姜諦——几乎把大夏年轻一代的天骄打断层了。”
    “也不知下一次战爭,会在什么时候再次爆发。”
    “以前总以为气运屏障坚不可摧,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天真。”
    “北狄人比我们快走了將近二十年,这个差距只能靠人命去堆。”
    他看向李砚知,“要不是李师赶过来,恐怕北境战场就要被彻底攻破,到那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李砚知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自责,“如果我能早点赶过来,也许就能少死一些人——“
    赵胜劝慰道,“李师何须自责?”
    “正如方才所言,这场战爭不是某一个人的战爭,而是大夏所有人的战爭,每个人都该贡献自已的一份力,李师能力挽狂澜,已经是天大的功劳。”
    “我相信那些死去的战友,也会感激李师,至少他们没有白死—“”
    李砚知看著北方天空上,荡漾的气运涟漪,脑袋中掠过那些趾高气昂的北狄蛮子,还有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劳什子佛国。
    半响吐出一句,“要是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偌大的北境战场,因为北狄蛮夷暂时退军,气运屏障重新修復,终於鬆了一口气。
    战后工作也在短暂的庆祝之后,迅速开展。
    该休整的休整,该继续徵兵的继续徵兵,后方的粮草物资,包括武器丹药,也要儘快运往前线。
    战爭只是短暂的停止。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北狄亡我之心不死,这场惨烈的北境大战,不过只是序幕而已。
    而在北境前线重新备战的时候,关於在此次北境大战中的军功,也匯总到了朝堂之上。
    大量士兵在血肉磨盘中牺牲,那些曾经显耀一时的天骄,也如流星般陨落。
    每一个数字,都堆满了血淋淋的人命。
    连续几日,朝堂上都变得格外压抑,就连最喜欢夸夸其谈的博士,也都在这份沉甸甸的伤亡数字面前,一言不发。
    “此次北境战爭,因为没有开疆拓土,所以很多军功上的赏赐——难以兑现。”
    最终,还是左相李已站出来,当了这个恶人,“大夏曾经发动战爭,都会有大量斩获,无论是土地还是钱財。”
    “这些斩获其中有半数会成为军功赏赐,但这一次不仅没有斩获,反而北境诸多城池都被打烂,想要继续封赏,只能从內部划拨———“
    “不过数量过於庞大,想要全部兑现,不太现实——”
    皇位之上,始皇帝的目光透过冕,扫过殿內的诸多大臣,最后落在李已身上,
    “所有战死疆场者,都是为了大夏!”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为最后的封赏定下了基调。
    偌大的朝堂中,迴荡著他的声音,
    “他们在这功劳簿上,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但对他们的家而言,是一家之主,是丈夫,是儿子。”
    “他们为大夏牺牲,大夏怎能辜负他们的父母妻儿?”
    “土地不够,那就开荒!无法立时兑现,那就用银钱去抵!再不济朕亲自为他们写契书,承诺未来还给他们更多土地!”
    “另外,所有战功家属,一律免税三年!”
    “记住,免税是免税,不得用来充抵战功赏银!战功赏银必须要给,不能寒了百姓之心。”
    “谁若是敢在这上面乱伸手夷三族!”
    始皇帝的每一个字都被一旁的文书博士记下,最终要落实到政令之上。
    左相李已继续说道,“启稟陛下,接下来就是立下大功者的封赏,臣与诸位大臣初擬了赏赐,
    请陛下过目。”
    他递上一本名册,交由大监手中。
    大监將名册放在始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小心翼翼展开。
    “李砚知,姜諦,墨翟,稷仓,东皇星见,苏谷,赵胜,商灵真——“
    名册上的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记录了杀敌人数。
    那一个个动輒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庞大数字,不仅代表了他们的滔天战功,也代表了北狄人势在必得的野望。
    始皇帝看著上面一个个被划上横线的名字,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心疼。
    这些都是未来大夏的顶樑柱,如今却过早地陨落在北境。
    再多的封赏又有什么意义?
    始皇帝缓缓开口,
    “初擬封赏,准!”
    “另,斩敌过十万者,封县伯;其余一律封县子。”
    “再另,各县设立战功祠,供奉当地所有为国牺牲之英灵,本地重大战功者,可单立牌位,受万民供奉。”
    朝堂上逐渐躁动起来。
    又是封爵,又是立祠堂。
    这动作可不小。
    最后,始皇帝將战功册子合上,“將此功劳簿,通传天下。”
    “退朝。”
    殿內眾臣皆躬身领命。
    有了始皇帝最后拍板,朝廷政令迅速下发至各郡县,並严令各郡遵照执行。
    很快,北境战场的详细战报,就被分发至各县张榜公布,同时各地均有教諭出面,为不识字的百姓宣讲。
    原本只是因为北境战场获胜而振奋的大夏百姓,此刻也终於陆续得知,这场战爭的详细事跡。
    当各地战功祠建造好,一块块战功牌位立起。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开始迅速为大家所熟知。
    北境,断戟关,
    李砚知坐镇此地,已过去一月有余。
    期间,北狄人果然还时有扰边,但都不成气候,每次人数最多也没超过万人。
    气运屏障没有裂缝,对方的三境强者不敢强闯,生怕如塔塔木、塔乌涂等人一样,在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派出的都是二境强者。
    但缺少圣子级天骄坐镇,光靠普通的军队精锐,仅仅只能有些骚扰的作用,无法真正对边境造成威胁。
    更像是在噁心人,不让边关守军有鬆懈的机会。
    这一日,
    李砚知照例如往常一样,站在断戟关上,看著苏谷和赵胜率领士兵,清剿溃败的北狄残兵。
    这些残兵不是他不愿意杀,而是在和苏谷等人商议后,得出的共识。
    战爭还要继续,这些小规模扰边的北狄人,可以继续用来练兵。
    有他们这些人坐镇,完全可以將伤亡控制好。
    更重要的是,这些北狄人全都是战功,他们不需要,但手底下的士兵需要。
    虽然他们在带队,但最后上报的时候,都默契的把战功分了下去,对他们而言,战功並没什么吸引力,但对普通士兵而言,一个战功很有可能代表了一个家庭一年的生活所需。
    募地,李砚知眉头微动,转头看向南方天空。
    好像有点不对劲——
    眼底的暗金色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洞观之下,这种不对劲迅速显现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香火愿力!?
    之前,他曾在北境上空见过,但並比较稀薄。
    而眼下,南方天空的香火愿力,竟然匯聚成了好似山脉般厚重的云层,真正的遮天蔽日,並且好似淹没天地的海浪,向北境滚滚而来。
    如果不是香火愿力不会显露於现世,恐怕现在整个大夏都因为这磅礴的香火愿力,而被遮挡住阳光,陷入一片黑暗。
    让李砚知更惊讶的是,这些香火愿力,和他以前见过的香火愿力都不一样,
    浩瀚的香火愿力云层每一次涌动,天地气运都会隨之发生变化,
    更具体的说,这些香火愿力蕴含著大夏气运,並且与大夏气运息息相关。
    或者用气运香火来形容,更为贴切。
    “大夏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李砚知看著像断戟关靠近的气运香火,想要仔细看看这气运香火,与普通的香火愿力,到底有什么区別。
    气运香火逐渐笼罩断戟关,並且开始与气运屏障缓慢融合。
    在洞观的视线里,气运屏障正在一点一点变厚变稳。
    李砚知也能感觉到周围天地的变化,不仅仅是气运屏障带来的安全感,而且还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加持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与这片天地更加契合。
    最直观的,就是自己吞吐天地元气更加轻鬆方便,就像是天地主动把天地元气灌进他的古神洞天里。
    “是因为这些气运香火的缘故吗?”
    李砚知仔细感知著四周的变化,將洞观催动到极致,看向气运香火和气运屏障交匯之处,想要弄清楚如此变化的原因。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气运屏障与气运香火交匯的深处,双眸顿时不自觉睁大,一股战慄之感从全身升起,直衝天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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