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349章 旱魃北去,你们在等我?
第349章 旱魃北去,你们在等我?
黑云压城此时的断戟关,仿佛置身於漆黑深夜,挣狞的雷电,疯狂撕扯著黑暗。
杀气在这一刻几乎凝成了实质,好似怒海狂潮,毫无保留地拍打著四面八方的一切。
所有人的心中,都好似压著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墨翟整个人几乎融於黑暗,那双眸子死死盯著战场上那一抹令人心神摇曳的火红身影。
“你这个傢伙,可別死了啊——”
断戟关上,
数万守城战土,同样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道身影,心都提到了嗓眼里。
所有人都知道稷仓的强大,可他再强,在面对数万北狄精锐,真的能冲阵成功吗?
在大家眼中,稷仓这一去,怕是——
那些高高在上,未来註定一片璀璨的天骄人物,竟也如此不惜身。
稷仓的速度极快,比北狄大军衝锋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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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过之处,在地面上留下了火红的灼烧痕跡,並且这片火红还在向两侧蔓延开去。
紧接著就是地火衝破地面的束缚,肆意宣泄著大自然的伟力。
此刻的稷仓,周身皮肉仿佛都龟裂了,在那些裂痕中,火红色秘纹疯狂滋生,隨风飘扬近十丈。
他犹如隱藏在地底岩浆中的恐怖凶兽,就这么悍然与北狄铁骑碰撞到了一起。
轰隆隆·
大地剧烈震动,以稷仓周身百丈为界,地面瞬间崩碎,火红秘纹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座恐怖大阵,滚烫的热浪轰然席捲开去。
仅仅只是第一击,就將几乎百名北狄精锐铁骑烧成了焦尸。
稷仓哈出一口气,火星子就像是火山口冒出一般,空气都在扭曲。
他大手一挥,手中岩浆组成的长枪,贴地爆射而出。
地面骤然碎裂,前方三百丈出现了一道拧的沟壑。
稷仓一脚狠狠踩在大地上,沿著这道沟壑,深深凿进了北狄大军的军阵中。
他要在偽天象战阵轰落之前,衝进这座战阵里,不说破坏全部,也要破坏部分。
偽天象战阵中的力量每消散一点,都能挽救大夏方士的一条命。
天空中,
偽天象战阵好似一座巍峨的漆黑山岳,正隨著北狄大军的衝锋,向断戟关撞去。
內部白炽的雷蛇还在肆虐,聚积著让人心神颤慄的狂暴力量。
一定要破坏掉!
一定!
稷仓身体已经呈现出焦黑之色,他將旱魅之体催动到了极致,天地间飘荡著一枚枚火红秘纹。
这些火红秘纹就像是一个个火星子,隨风狂舞,在无尽的黑暗中,给断戟关的守城將士带来了希望的火种。
这些火红秘纹每飘落到一个北狄骑兵身上,就会迅速膨胀,化作熊熊大火將其吞噬。
墨翟手掌紧紧握住,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这个傢伙,太乱来了———
稷仓的旱之体肉身强横无比,但现在为了应对战场廝杀,稷仓將自己已经压榨到了极致。
外人看起来很轻鬆写意,甚至有一人敌一军的错觉。
但他很清楚,这种情况,稷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被挡住,不消半刻钟,就有可能力竭,最终被北狄铁骑无情吞噬。
“我下去接应稷仓。”苏谷出现在墨翟身旁,
“这个傢伙是想衝散偽天象战阵——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出事。”
墨翟看了一眼苏谷,隨后重新看向战场,最后从口中冷冰冰吐出两个字,“不行。”
战场不是过家家。
稷仓已经在乱来了,决不能再有另一个人跟著胡来,要是全都折在了城外,断戟关就真的危险了。
苏谷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理解墨翟的想法,大战当前,必须要保证现有的战线稳固。
稷仓手中长枪横扫,將数十名北狄骑兵直接砸碎,整个人化身为火焰凶兽,不断朝偽天象战阵衝去。
但越靠近偽天象战阵,那里强大的敌人也就越多。
不行!
力量似乎要支撑不了多久了。
终究还是没办法衝进偽天象战阵吗?
稷仓心中满是不甘。
不!
我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可是稷仓,拥有旱魅之体的稷仓!
抬头,看著距离断戟关不足一里地的偽天象战阵。
稷仓周身的火红秘纹好似喷薄而出的火焰熔浆,越发炙热。
他好似一柄利刃,要將整个北狄大军的衝锋,从中间直接切开!
就在稷仓继续狂奔衝刺,即將衝进偽天象战阵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闹够了吗?”
那是一名白衣剑客,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战土,反倒更像是一名饱读诗书的书生。
只是在他的腰间,挎著一柄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兵器。
白衣剑客甫一出现,却给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眼前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片尸山血海。
“不知好列。”白衣剑客看稷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畜生。
“旱魅之体—?”“
“当真是浪费,拥有如此神异体质,到了你手里,就变成了只知道横衝直撞的野猪。”
白衣剑客一手按在腰间长剑之上,双眸盯著迅速靠近的稷仓,
“今日我便用一剑,送你这位所谓的道子之上,上路!”
鏘!
长剑出鞘!
剎时间,天地间一片惨白。
仿佛那不是剑光,而是一道拔地而起,斩开天地的天雷。
就连那宛如天灾般的偽天象战阵,都无法遮掩如此璀璨夺目的一剑。
强烈的危机感在心中激盪,稷仓想要躲闪。
但这一剑,太快,太急,太利!
即便稷仓拼尽全力,也终究只是避免了被从头到脚一分为二的情况。
他的一条胳膊直接坠落在地,在大地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熔浆火池。
“不错嘛——”白衣剑客微微有些异,但也仅此而已,“看来所谓的道子之上,也不全是废物。”
“但蠢货,终究是蠢货!”
白衣剑客挽了个剑。
一道剑气,两道剑气十道,百道眨眼间,便有数以千计的剑气在白衣剑客手中一闪即逝。
最终这些剑气便重新聚拢於剑身之上。
又是一剑!
这一次,就连地面都承受不住如此剑压,纷纷炸碎开来,
“身为只知道使用蛮力的废物,让我连出两剑,你就算身死,也该目了。”
白衣剑客的眼神、动作,以及神態,无不在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把稷仓放在眼里。
仿佛稷仓这样的道子之上,能听到自己说话,都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即便是死,也足够了。
可恶!
稷仓咬牙切齿,內心的怒火却在熊熊燃烧。
他什么时候遭受过如此羞辱?
而受辱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自己的万千同袍,更有身后的大夏!
此人,必须要死!
要死!
咚—.
稷仓的心臟疯狂跳动,双眼之中从原先的火红色,变为了血红色。
那些火焰的秘纹,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掠过,化作醒目而又危险的血红秘纹。
“....”
白衣剑客的剑与稷仓的拳头碰撞到一起,发出了宛如金铁交鸣的声音。
气浪瞬间沸腾,將四周百丈的大地直接犁了个遍。
白衣剑客挑了挑眉头,他的第二剑,竟然被眼前这个傢伙挡住了?
有意思的傢伙。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此人已经在燃烧本源,这已经是极限了。
白衣剑客再递出一剑,直刺而出,“乖乖受死不好么?孽畜!”
稷仓眼底满是疯狂,他想起了在农家受到的排挤,也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像狗一样討生活那些曾经经受过的屈辱,再次向他袭来,好似一柄柄利剑,將心臟洞观。
“就算你比我强又如何!?”
“今天,你必须要死!”
“必须要死!”
稷仓身上的气息骤然收缩,周身笼罩的血红色秘纹却仿佛野火般蔓延开去。
他此刻仿佛绷断了体內的最后一根锁,怒吼道,“若给我半年时间,哪怕不撕开封印。”
“杀你如屠狗!”
他身上的气息彻底变了,眼底的最后一丝清明彻底消散,血红秘纹瞬间暴涨开去。
从稷仓的嗓子里,蹦出了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嘶吼,
“旱!”
“旱魅!”
好似万民祭拜,又像是无数亡灵的怒吼。
白衣剑客浑身汗毛瞬间炸起,下意识就要收剑后退。
但此时的稷仓哪里还有半点犹豫?
直接欺身而上,一把抓住白衣剑客的长剑,任由长剑將其贯穿。
数息之后北狄大军之中,升起一朵火焰蘑菇云,照亮了天空中的黑暗。
那座偽天象战阵,也在这朵蘑菇云下,被瓦解一半。
“你—.你”白衣剑客半边身子都烧成了焦炭,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稷仓。
当他看到稷仓那无神的双眼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著咳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仰天大笑,
“旱,早.———.
“不亏,不亏———”
笑声很快就消散在风中,白衣剑客也彻底咽了气。
稷仓像是没有任何情绪,衝进了偽天象战阵,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將千人战阵,衝击的七零八碎。
眼看就要衝撞到断戟关城墙的压城乌云,开始缓缓消散。
“撤!”
“撤!”
北狄大军眼见偽天象战阵散去,便立刻鸣金收兵。
断戟关上,原本压抑到极致,宛如暴风雨来临的死寂,顿时鬆了一口气,紧接著就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一人冲阵!
竟然真的有人能一人冲阵!
他们胜了!
胜了!
至少今天,不用死了!
站在城墙上的墨翟也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这个稷仓,想不到实力竟然又比几日前提升了这么多!”
然而,很快,他眼中的兴奋和激动便烟消云散,只是证地看著稷仓的背影。
苏谷也是一言不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仅凭一己之力,衝垮偽天象战阵,並迫使北狄大军撤退的英雄。
並没有回头,而是向著北方,一步步走去。
墨翟面色一变再变,他咬咬牙,跃下城墙,朝稷仓疾驰而去。
可是当他正面看到稷仓,和那双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眶对视,再次立在了原地。
稷仓就这么越来越快,消失在天际。
“发生什么事了?”很多人都面面相,不知道墨翟为什么不拦住稷仓。
墨翟就这么站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回到断戟关。
“稷仓怎么了?”苏谷急忙问道,他心中隱隱察觉到了什么。
“死了。”墨翟的声音低沉,我听到了他残魂的声音,
“他已经彻底化身旱魅。”
“旱所过,赤地千里他临死前对这副身体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不能祸害大夏,他死后,旱之体仍然在执行这个意志。”
“所以,他那化身为旱的尸体,要远离大夏,进入北狄疆域——“
苏谷默然,看著北方的天空,心中有一道声音在拼命嘶吼,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声长嘆。
蓬莱神国,
乾国,
李砚知从长达一月的闭关中甦醒。
这一个月不分昼夜吞吐香火愿力,终於將那几件先天之宝彻底炼化,天道宫也暂时达到了一个极限。
天道法身越发凝练,仿佛要彻底从虚无走进现实。
此时的天道法身正盯向东南方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李砚知长身而起,数以万计的空间丝线瀰漫而出—·
宋国,
宋王手握一柄长剑,仍觉得不安,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焦躁和曙中,“大巫祭,这柄剑真能杀了那新神?”
“万一,万一———·
大巫祭篤定地点头道,“大王放心,这柄剑乃当年的风神佩剑,锋锐无双,连风都能斩断。”
“必然可以弒神!”
宋王来回步,口中念叨著,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真的?真的!?”
最后,他终究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坐席上,一双眼睛死死盯著手里的风神佩剑。
他可是將所有身家性命全都赌了上去,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时间变得格外焦灼,
除了大巫祭依旧劳神在在之外,宋王已经从最初的紧张到不安,再到亢奋激动,到现在的坐立难安。
既期盼新神到来,又担心失败的后果。
就在他在躁鬱中来回动摇时,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王宫,目光紧紧看向宋王手中的风神佩剑,“你们·—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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