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203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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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博弈
    商闕在李砚知让他直接沉睡,把千辛万苦唤醒的神性送出去的时候,就恨不得把李砚知撕成粉碎。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李砚知比想像中的更加贪得无厌。
    “李砚知,你在做梦!”商闕咬牙切齿道。
    李砚知看著暴跳如雷的商闕,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愿意时间,我刚刚说的那些,肯定可以全部拿到手。”
    “外面有徐祖盯著你,你除非能唤醒大半神性,才有机会逃遁,否则强行復甦,必死无疑。”
    “可现在有我在这里,我炼化的速度,和你唤醒的速度已经几乎一致,拖延的时间越长,你的劣势就越大,所以你才来找我,不是吗?”
    商闕身形飘荡,几乎快要原地崩散,“李砚知,现在的你和我们这些旧神有什么区別?”
    “贪婪、残暴,不留余地!”
    “我寧愿自毁神性,也绝不让你得逼!”
    李砚知指尖的虚实屏障若隱若现,在虚空中似乎盪起了层层涟漪,“我们不要再用这些言语试探了。”
    “我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否则我完全可以三五年时间,在此地將你彻底炼化。”
    “你想活,就得付出代价。”
    商闕抓住了李砚知话中的一丝漏洞,“我是旧神,你会好心让我活吗?”
    “这话要是被外人知道,你完全就是自绝於天下人族。”
    可是李砚知摇了摇头。
    商闕眼中掠过一丝错与狐疑,“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会在意这些吗?”李砚知反问。
    “你不在意天下人?”商闕眼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李砚知,你果然应该天生和我们站在一起。”
    然而,李砚知继续摇头,“你活不活,对我而言,並不重要。”
    “同样,旁人怎么想,对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商闕身形又是一阵晃荡,这个该死的傢伙,竟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重要!?
    自己若是復甦,甚至重新走上神坛,必將会影响天下大局,事关数亿人生死。
    可在李砚知眼里,竟然不重要!?
    这傢伙囂张的是不是有些过了头!?
    “如果你想好了的话,可以隨时来找我。”李砚知伸手,一副送客的模样,
    同时继续伸手,玄黄琉璃火再次升腾而起。
    商闕真的坐蜡了,迷雾组成的身躯不断震颤。
    李砚知实在太狠了,这个傢伙拿捏住了他的命门,偏偏他还无计可施。
    他、徐祖,还有自己,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微妙的博弈平衡。
    自己是可以强行復甦,可自己一旦復甦,也就意味著拥有了实体,到时候那个徐祖必然会强行进入彭县,自己必死无疑。
    可自己要是不復甦,那就只能和李砚知拼消耗,到底是自己先炼了他,还是他先炼了自己。
    现在看来,李砚知炼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自己好不容易唤醒的神性,
    必然会被清吞一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这该死的李砚知,竟然可以抵御自己的炼化之力!?
    商闕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最后狠狠盯了一眼李砚知,然后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李砚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摇了摇头,重新闭上双眼。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无孔不入的迷雾永远都在微微荡漾,宛如流沙。
    “他,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迷雾之外,商闕看似已经离开,但实则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李砚知身上。
    他们已经耗在了一起,谁先撑不下去,谁就会陷入颓势。
    可现在,自己底牌率先被掀起来,无疑失去了迴旋的余地,不可避免地陷入劣势。
    商闕幽幽一阵嘆息,隨后悄然飘散在迷雾里。
    迷雾之外,
    徐祖眼神中掠过一抹紧张之意,隨时都要强行破界而入。
    商黎似乎发现了徐祖的变化,遂小心翼翼轻声开口问道,“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祖的语气稍显凝重,“已经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商黎闻言,面色陡变,“要结束了吗?”
    “还不好说———”徐祖摇了摇头,“现在三方制衡博弈,李砚知是关键。””
    “我和旧神早已落子,只剩李砚知手中还有棋子未下。”
    商黎不由有些担心地看向徐祖,“老师,您————还好吧?”
    “无碍。”徐祖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商黎又问,“老师,你说李砚知是关键,这是为何?”
    徐祖轻捻鬍鬚,解释道,“如今那旧神想復甦,就必须將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否则我可以轻鬆將其灭杀。”
    “但现在的状態很特殊,除了李砚知之外,无人可伤。”
    “我也不能隨便进去,否则空有一身力量,却无法伤及神性,最终只会沦为其復甦的养分。”
    “只有等他真正拥有实体后,才是我进彭县的时间。”
    “这一点,我们彼此都很清楚。”
    商黎闻言,微微眉,“所以,李砚知才是此局关键?那旧神为何没有对李砚知出手?”
    “旧神早就已经出手了。”徐祖说道,“如今李砚知身上承担著,整个彭县范围內的旧神炼化之力。”
    “他可以炼化旧神神性,而旧神同样也在想办法炼化他。”
    “现在来看,李砚知已经逐渐占据上风,但同样也有隱忧。”
    商黎面色微变,“是何隱忧?”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那就是李砚知是不是真能撑得住旧神的炼化?”徐祖目光重新投向彭县,
    “他对旧神神性的炼化不能停,一旦停下,旧神就又会重新占据上风。”
    “三方制衡博弈中,我能做的有限,旧神的底牌已经很清楚,只剩李砚知了商黎也转过弯来,“所以,无论李砚知是不是真能撑得住,他都要表现出能撑住的模样,直到日神率先撑不住。”
    他不无担忧地看向彭县方向,“老师,你觉得他撑得住吗?”
    徐祖沉默良久,最后也只是摇头,“我也看不透。”
    “原本他能挡住旧神的炼化之力,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嘆了,如今反而能在对峙中上风,更是超出了我的预计。”
    “不过这样也好—我若看不透,那就代表旧神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县衙密室,
    李砚知始终都保持著同一个动作,面色也平静到宛如一座深潭,古波不惊。
    只有偶尔喉头抽动,才看起来像个活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口鼻间早已满是血腥。
    时间在密室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天,两天,三天——
    浩瀚蓬莱,
    齐良看向城中心处建造好的祖神天碑,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轻柔的脚步声走过来,美貌书童的声音响起,“公子,明日的小祭已经准备好了。”
    齐良点了点头,“好。”
    “公子,近来城中多了些声音,都在说公子滥用祭酒之权。”书童轻声说道,“从原先的三日一小祭,转变为现在一日一小祭,实在过於劳民伤財了些。”
    齐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著祖神天碑。
    良久,方才开口,
    “他们只需依命行事即可,祖神自会赐下赏赐。”
    他缓缓伸出手按在地面上,地面似有涟漪浮现,並且迅速向外蔓延开去,一道道身影似乎要从地面钻出来。
    齐良感受著这股呼之欲出的狂暴力量,“军队集结好了么?”
    书童感受著四周陡然降临的金铁般的冰冷,娇躯微微一颤,“已经集结好了,只等公子命令。”
    齐良缓缓起身,响起袍子垂落的摩擦声,“好,即刻出征!”
    “祖神需要更多子民·——”
    娇美书童看著齐良的背影,又將目光转向祖神天碑,“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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