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178章 诡异的血肉门楼
第178章 诡异的血肉门楼
一旁,孟武也没了休息的念头。
四个人坐上屋顶。
项明讲述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现在外面恐慌情绪很浓,不少之前返回村子的人,都在往县城回流。”
“彭县现在也有些混乱,再这么下去,估计就要彻底乱套了。”
“听回来的方士说,那座血肉门楼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村子里,村里老人小孩一个都没放过。”
“被发现的时候,那座血肉门楼上,还在不断往下滴血。”
仅仅只是听到这样的描述,李砚知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县城那里现在有什么安排吗?”
“我和陈苍到县城的时候,县城正在戒严,並且县令已经准备重新聚拢百姓了。”
“不把草菅人命的邪方抓出来,百姓回到村子,就只能任邪方宰割。”
李砚知看向二人,“这种筑成血肉门楼的手段,你们听说过有类似手段的邪方吗?”
陈苍摇头,“邪方的手段千奇百怪,很难通过这种方法,確定邪方身份。”
“有的是为了开发自身方术,也有的很可能是在进行某种邪祭淫祀,当然不排除单纯是为了杀人取乐,展示自身强大。”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於迷雾,我的想法没变,肯定和旧神有关,这邪方估计就是在浑水摸鱼。”
“现在危机已经逐渐显现。既有迷雾封锁,又有邪方作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很担心。”
项明转过头看向他,“现在难道不应该先把那邪方揪出来?”
陈苍伸出两根手指,“现在有两个危机压在头上,我们应该先抓住主要问题。”
“迷雾封锁,方术衰减,才是真正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刃,再这么持续下去,
我们恐怕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邪方作票上,很有可能会被牵扯的顾首不顾尾,到时候反而失去了查找破局关键的机会。”
项明听出了陈苍话里的意思。
邪方作票只是疥癣之疾,迷雾封锁才是心腹大患。
一味在邪方作崇上牵扯精力,到最后很有可能一无所获,最终葬身此地。
李砚知这时开口说道,“你们说县令会安排战功任务,要求各地驻守方士都要执行,大概什么时候要派人过去?”
“到时候会有方士过来通知。”项明回答道,“如果战功任务真的下达到孟家村,我们怎么安排?”
“要不要派人过去?”
李砚知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此费尽心思,弄出一座血肉门楼,对方显然所图甚大,怎么看都不可能会就此停手。”
“一旦让邪方达成目的,最后很可能也会对我们造成巨大威胁。”
“到时候,我去看看情况。”
陈苍不无担心道,“那村子怎么办?光靠我们三个,万一再有蛮兽过来,村子不一定守得住。”
“出事的是哪个村?”李砚知问道。
“安村。”
“安村距离孟家村在百里之內,问题不大。”李砚知冲孟武示意,
“我在孟兄身上留了东西,如果孟家村真遇到袭击,孟兄能隨时通知我,支撑到我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项明和陈苍闻言,忍不住瞪大眼睛,“这又是什么手段?相隔这么远都能通知到你?”
李砚知从孟武手中接过赤帝分祭坛,“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观想出来的神明虚影吗?”
“这是我结合神明虚影和方术种子,弄出来的小玩意儿。”
“百里之內,我只要分出一缕意识,就能降临在神明虚影上。”
“守村的时候带著它,万一出事就冲它喊一声。”
项明拿过青铜祭坛,仔细打量,看著上面复杂到令人眼繚乱的神性纹路,
喷喷称奇,
“李兄,你现在的手段,越来越有四境大方士的模样了。”
“念头一动,就能降临百里,一般三境大方士都没你这么玄乎。”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可越来越脱离群眾了啊。”
李砚知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真要打起来,对自身实力增幅並不大。”
“你这次装逼,我不能给你甲等。”项明把青铜祭坛还给李砚知。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县城中的情况,这才各自散开,轮换修整。
县城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了。
还是赵卫。
几日不见,他越发憔悴,行色间满是疲倦。
“赵问方。”李砚知抱拳行礼,“不如进村喝口茶解解乏?”
“李师客气了。”赵卫摆了摆手,“时间紧急,待会儿还得和大队伍匯合。
“不知孟家村派谁参加此次战功任务?”
“这次我去参加战功任务。”李砚知答道。
赵卫闻言,朝李砚知抱拳,“李师大义。”
“安村发生的事情,李师应该也知道了。”他感慨地摇头,“谁能想到,在危局未解之际,又闹出这般邪方作恶之事?”
“如今县城又开始乱了套,不把那邪方揪出来,往后怕是都不得安生。”
“不如,我们这就出发?”
“好,赵问方稍等。”
李砚知拿上兵器,又和陈苍三人说了几句,便隨著赵卫离开孟家村。
路上,
赵卫对李砚知说道,“此次战功任务,共有三十名方士联手,由一名二境方士率领。”
“这也是在保证县城防卫的前提下,能抽调出来的最后力量了。”
“那位二境方士乃是水行方术,虽说也有方术衰减,但比我们这些初境方土的情况好上不少。”
“到时候咱们离他稍微近一些,遇到危险也能多个照应。”
“执行任务重要,但也要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前提!”
李砚知点头,“多谢赵问方提醒。”
两人一路西行,来到安村之外的山坡处。
此时此地,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方士。
他们看到李砚知后,面色各异。
去年秋考,拿下郡考甲等成绩,之后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彭县方士,很多都只是在郡考之时,见了他一面。
如今再见李砚知,不少人都感到一阵晞嘘。
尤其是之前还未见过李砚知的人,更是眉头微动。
如此年轻的方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说此人和郡城来的两位序列子,在兽潮的衝击下,合力守住了蒙乡六个村的百姓。
哪怕是郡城序列子出了大力,但此子能与两位序列子相交,实力必定也是不可小。
赵卫领著李砚知,去拜见领头的二境方士,
“你就是李砚知?”二境方士名王立,年岁已有四十,乃是五阶大夫爵位,
见到李砚知后,点头回礼,
“稍后若遇危险,莫要强行出手,保全自身。”
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言语间还是能听得出来爱护关切之意。
王立朗声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那便进村罢。”
“进村之前,有言在先。”
“此行的关键,是调查邪方线索,任何可疑情况都不能放过,若遇不放心之处,先唤我前来,莫要以身犯险。”
“在调查期间,儘量不要破坏现场,以防贼人还布置了后手。”
“待所有线索匯总,离开安村之后,再统一將此地焚毁。”
“明白了吗?”
在场一眾方士尽皆应道,“明白。”
“好,进村!”王立大手一挥,眾人这才齐齐往安村走去。
甫一踏入安村地界,
李砚知的心就狠狠抽了起来。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腐臭迎面扑来,甚至將迷雾都染红了。
迷雾翻滚,好似有无数冤魂在无声咆哮。
再往里走,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地面有些乾裂,踩上去,土皮子咔咔嘧碎裂。
不少方士都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很多人都只是听说了安村惨案,可仅仅只是听说,都让人不寒而慄。
但现在,將要真正面对那毛骨悚然的场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有些迟疑王立走在最前面,成为了眾人的主心骨。
赵卫和李砚知走在一起,牙齿都快嚼碎了。
他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都该死!”
李砚知拍了拍赵卫的肩膀,跟著王立往前走穿透迷雾,那座只停留在言语敘述中的血肉门楼”,终於映入眼帘。
他的呼吸瞬间一滯,一股凉气瞬间从脊背直衝后脑勺,全身上下根根汗毛蹭的炸起。
李砚知拳头猛然紧。
每一具尸体都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扭曲状態,就像是被一股外力,生生压碎成了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砖石,然后统一把脑袋对准同一侧。
之后再將这些血肉砖石堆砌成一座四柱三户的门楼。
这些死去的百姓,布满了痛苦且狞的哀豪之色。
所有面孔都双目圆瞪,渗出两行乾涸的血泪。
他们好像都还活著,那双渗血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朝进村眾人发出悽厉的惨叫。
即便李砚知在旧神葬地杀伐无数,可在见到这种情况之后,还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胃里一阵翻滚。
恐惧。
不是因为那邪方,而是因为这如此诡异的血肉门楼。
不忍。
可以想像,这些百姓死前,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折磨。
还有难以抑制的杀意。
邪方,该杀!该死!该夷平三族!
这些百姓,看起来都像是刚刚身死的一般,甚至看不出任何尸体变色的情况。
就好像才死去不久一样。
王立站在最前面,久久未动,但愣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赵卫也看到了这座血肉门楼,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拳发了疯似的捶地,“啊———.“”
其他方士也陆续看到了血肉门楼。
“呕...
“呕————”
不少人直接就吐了。
少部分没吐的,也是面色惨白,身体都在战慄。
亲身面对这座血肉门楼,没有人能够处之泰然。
良久,
王立猛然爆喝,“所有人,开始调查线索,两两一组,若发现不对劲之处,
立刻唤我。”
“决不能让那邪方逍遥法外!”
“我大夏百姓,决不允许被如此残害!”
“是!”在场所有人亲眼目睹此等惨状,尽皆同仇敌气,开始围绕整个安村,寻找任何有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跡。
李砚知和赵卫一组,绕过血肉门楼,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搜查过去。
赵卫双目通红,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他咬牙切齿道,“回去报信的那个方土,人已经疯了。”
“整整四百多號人啊,四百多號人啊—”
“这帮畜生,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砚知开启洞观,每走进一间房屋,房屋里的一切都清晰地映照在视线之中但是很奇怪。
房屋里不仅没有任何毁坏的痕跡,甚至连挣扎的跡象都没有。
就算偶有桌椅倒地,看起来也更像是不小心碰倒了,不像是有人胁迫。
而且屋子里,毫无半点血跡。
说明杀人並不是在室內。
隨著探查的房屋越多,这种感觉越是古怪。
每一间房屋都很正常,正常到诡异。
有的饭桌上还摆放著饭碗,碗里的饭菜已经了。
但看到的所有情况,都没有看得出半点抵抗和杀戮的痕跡。
怎么会这样!?
李砚知將洞观催动到极致,愣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甚至地面上肉眼难见的脚印,都是那么整齐和谐———
整齐!?
李砚知心头一跳,脚印怎么会这么整齐地往外走?
他循著脚印走出屋外,看向脚印的方向,发现都是直接朝血肉门楼而去。
看起来就像是,这些百姓主动走到村口,然后等待邪方把他们压碎成血肉砖石,堆成血肉门楼一样。
“李师,你发现了什么?”赵卫从屋子里走出来,询问道。
“我看这些百姓,好像並没有反抗的痕跡,而且都在朝村口走。”李砚知盯著地面答道。
“你能看见地面上的脚印?”赵卫蹲在李砚知旁边,轻抚著地面,急忙道,“那你能看清有多少人的脚印吗?也许我们能找到邪方的脚印。”
李砚知著眉头,微微摇头,“只能看得到断断续续的脚印,想要藉助脚印判断身份,根本做不到。”
赵卫惋惜地长嘆一声,站起身,“我们看过的这些屋子情况都差不多,没有任何打斗痕跡。”
“那邪方再强,百姓们应该也能挣扎一二才对。”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就像是被人蛊惑了,自己主动走出去让人杀一样。”
李砚知点点头,赵卫的推测,和他所想相差无几。
“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线索!”赵卫恨恨咬牙,继续走向下一间屋子。
二人刚走进屋子,突然村口传来了一声悽厉的惨叫声。
李砚知豁然转头。
不好!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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