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130章 真正的神,死在函谷关
第130章 真正的神,死在函谷关
李砚知被困旧神葬地所有人都憎了。
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旧神葬地怎么会突然完全关闭?
所有人都被教諭赶出了青石宫殿。
学宫內,一位位镇守学宫的老人过来,看著严丝合缝的石柱,望洋兴嘆。
“不用再看了,旧神葬地关闭,是为了防止被唤醒的旧神意志衝出樊笼。”守门老人站在一旁说道。
“谁能唤醒旧神意志?五斗道教的手段吗?”一名教諭微微眉。
守门老人摇摇头头,“唤醒之人,如今就被困在葬地之中。”
“至於五斗道教,最近的確有点太跳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杀意。
一名教諭问道,“要不要去敲打一二?虽说还不是清算之时,但冒出来的杂乱枝藤,
可以先修剪一番。”
“不用,一切静观其变。”守门老人摇头,
“我等只需儘量確保,外界力量不会影响到学宫內部的爭锋环境即可。”
经常督战兵斗的教諭有些著急,“五斗道教先不谈,眼下应该儘快重开旧神葬地才是...”
守门老人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若旧神意志衝出葬地,造成杀戮,你能为那些死去的人负责?还是说能把他们復活过来?”
督战教諭顿时一滯,“可他能引动旧神意志..:
守门老人淡淡说道,“以李砚知的实力,在旧神葬地生存並非难事。”
“这么一点小小挫折都克服不了,以后还怎么支撑大夏这片天?”
“当初奉太一在旧神葬地闭关了整整两年,不才有今日之成就吗?”
眾人闻言,纷纷侧目咋舌,“秦老,竟如此看重此子!?”
“你们不懂.....:”守门老人缓缓走出青石宫殿,“闭宫。”
他走在漫长的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期盼。
小傢伙,这五天,可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了,这个门我最多只能帮你守五天。
青石宫殿外,
项明和陈苍怒不可遏,径直衝向张岭。
“是你!”
“张岭,若非你动手脚,李兄怎么会被困旧神葬地?”陈苍目毗欲裂,一手握住剑柄,鏘然拔剑指向张岭。
张岭面前,鲁吉和楚頜挡住了陈苍和项明。
“你確定要挥剑?”张岭不屑冷笑,“一旦挥剑,你今日会死....:
他推开鲁吉和楚頜,慢慢走向陈苍,“旧神葬地关闭,你怎么就確定是我?”
“你怀疑我对李砚知出手,大可以请教諭来查。”
项明双手执枪,指向张岭,“五斗道教的秘法,谁又知道查不查得出来?”
“百鬼缠身..::..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张岭,你以为你的骯脏手段,我们查不出来?”
几人对峙,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这时,教諭走了过来,“住手!全都滚回去!”
“李砚知就算被困旧神葬地,也有活下去的实力,五日之后葬地重启,他依然可以走出来。”
隨著越来越多的老人和教諭走出青石宫殿,眾学子这才陆续离去,但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李砚知被困旧神葬地这件事,短时间內是平息不下来了。
张岭临走前,斜一眼陈苍和项明。
“想打?可以,等你们什么时候有资格向我发起兵斗邀战再说,我可没功夫陪两个杂鱼过家家。”
说罢哈哈大笑离去。
鲁吉和楚頜也赶紧跟上。
回到住处寢殿,
张岭脸上的笑意,却瞬间消失。
“大人,不知计划是否已经开始?”鲁吉和楚頜都变得提心弔胆。
李砚知被困旧神葬地,张岭肯定出手了,这让二人认为祭祀接引之事,已经开始。
一旦开始,就意味著他们將要直面自己的生死了。
是生是死,全在张岭一念之间。
由不得二人不紧张。
“计划照旧。”张岭摆了摆手,“你们好生准备,李砚知没那么容易死。”
“是!”鲁吉和楚頜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警惕与些许疑惑。
待二人离去,张岭眉眼间流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我借尸鬼奴神残魂碎片施展秘法,除非也有人精通此秘法,否则不可能察觉。”
“只是......旧神葬地为何会突然关闭?”
钦天监,
商黎得知李砚知竟然被困在旧神葬地,连忙起身,
“老师.:
钦天宫的一间小屋里,徐祖盘膝坐在窗边的蒲团上,目光看著窗外繚绕的云雾,仿佛隨时都会离开这方世界。
“何事?”
“老师,李砚知被困旧神葬地,还请老师出手...:.:”商黎抱拳说道。
徐祖摇摇头,“此事,我帮不了你。”
商黎闻言大惊,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老师做不到的事?
“老师!?”
徐祖看向商黎,反问道,“你觉得李砚知的功法,真能超越奉太一吗?”
“学生认为可以。”商黎答道,“所以他更不容有失。”
“那就静观其变吧...:.:”徐祖摆了摆手,將目光转向手上的卷宗,上面赫然是李砚知在奉阳学宫测试中,推演出的功法,已经完善到开四脉的程度,
“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他不禁又回想起,今日清晨刚和始皇帝的对话。
“朕还要等多久?”
“再等一年。”
“奉太一还不行?”
“臣发现一条更安全的路.:::
离开帝宫之前,徐祖回首,看见一个明明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男人,却依然挺直后背,坐在那里批示公文。
这一幕恍如隔世,一看便是三十年。
数十年如一日,他似乎永远不知疲惫,永远不会弯腰,永远高坐在那里,兢兢业业处理著国事。
在他的皇位之下,是无边无尽的旧神在挣扎咆哮,妄图將他生吞活剥扯进深渊。
今日,
奉阳学宫迎来了一位极为特殊的客人。
“拜见教諭。”来者一袭黄色锦袍,站在那里仿佛一轮骄阳,照耀四方。
他相貌俊朗,身材欣长,满身上下流淌著阳光般的灿烂之意。
“你今日怎么来了?”教諭见到来人,异万分,“不是说以后都不来了吗?说我们这些教諭太死板,不给你面子。”
来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当即否认摇头,“教諭,您绝对是在污衊我。”
“我何德何能敢让教諭给我面子?”
“哟,北境去一趟,性子都变了?不是听说斩了好几个北境匈奴天骄,还衝出气运界关,顺手把他们的护道者宰了吗?怎么还谦虚起来了?”教諭古板的脸上,隱隱可见一丝笑意。
看来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最满意的弟子。
来人一副理所当然,摊开手笑道,“杀几个异族不是应该的吗?至於那个护道者......学生只能说是个杂鱼。”
“別贫了,来学宫有什么事?”教諭问道。
“一月初万仙来朝,我要坐镇初境辩经台,但还需要四名掌灯使,想著来学宫找找看。”来者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確定只在学宫找掌灯使?”教諭抬眸看过来,“学宫学子虽说不错,但並非天下诸郡的真正绝巔。”
“那诸子百家的顶尖传人,可都在各家本宗里待著呢。”
来人笑了笑,好似春日的暖阳,让人看著就觉得很舒服,只是言语间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一丝顾盼天下皆无敌之意,
“无妨,只要我是章台主,谁来都一样。”
旧神葬地,
“咔。”
“咔察。”
李砚知行走在大地上,脚下是无边的枯骨地,前方则是肆意横流的岩浆大河。
他手中握著分祭坛,每时每刻都在吸收著香火愿力,弥补身体中的亏空。
和残影首领缠斗了半个多时辰,李砚知终於找到机会,衝出了对方的围追堵截。
举目四望,这里已经是旧神葬地深处,甚至已经衝出了学宫山的地底范围,寻常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深入这么远。
此地旧神残影和神蚀异兽的实力,比出口附近的更强。
但只要没有衝破百万斤极限,对李砚知並没与太多影响。
这里没有日月,放眼望去,只有恶山恶石,漆黑坚硬的地面,还有一条条火红的岩浆河滚滚流淌,將地面撕裂成无数块,
空气中瀰漫看好似火药爆炸后的味道,
李砚知找了一处山峰,凿出一个山洞留作暂居之地。
“虽说被困於此,但此地却是再合適不过的试炼之地了。”他俯瞰著山下游荡的旧神残影和神蚀异兽,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用这些畜生磨礪功法方术!”
李砚知修整一番,便开始沿著山峰向外清扫....,
时间悄然流逝。
李砚知每次外出廝杀,待气血消耗乾净之后,就回山洞恢復,並利用这个时间推演功法。
休息好之后,继续外出廝杀。
他没有再施展两仪阵,而是完全凭藉自身力量和方术狩猎。
每天疯狂战斗,自缚手脚的战斗,哪怕置身险境,也没有再动用超出这些猎物的战力正是因为这样不顾生死的歷练,终於將之前迅猛提升后的虚浮,逐渐夯实。
他的肉身力量没有提升,两仪阵也没有提升,甚至就连方术等级也没有多少提升。
但对肉身体魄的控制,以及方术特性的开发,进步惊么。
被困旧神葬地,却让李砚知找到了最適合自仞的修行之法。
参悟功法,推演方术,外出廝杀验证,发现不足后继续参悟推演..::,
没有外界纷爭,没有他么欺压,只剩下最纯粹的修炼。
“咔。”李砚知趴在一头三四丈高的神蚀黑熊身上,用尽全力將它脖子扭断,然后切下熊掌,用葬七古矛挑看,往业洞走去。
回到业洞,李砚知眼底的金色七辰悄然之间滑作七河。
一道虚弱的声音,在脑海中缓缓响起。
“回来了?”
“是。”李砚知正在处理巨大的黑熊掌,“正在准备今天的饭,可惜了,你吃不到。”
他看向旧神葬地更深处,那里有一道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正望向这里。
“这种东西,我活著的时候,放在面前我都不会吃,也不知道你怎么吃的下去。”旧神意志说道。
李砚知微微弹指,玄黄二色的衍天火来流水般覆盖熊掌,
“你就承认吧,你是吃不到所以才说不吃的,实际上已经流口水了,是不是?”
“呵呵....要是放在以前,还从来没有么此这么跟我说话。”旧神意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砚知控制火力,仔细炙烤著熊掌,“那也是以前了,现在你拿我也没办法,哪怕你是神。”
“是啊...:.:”旧神意志的声音里古老的沧桑,“就连你,也是我这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能说话的么。”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哪一句?”李砚知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展,一股寒意瞬间遍布脊柱,“你还能对我出手?”
“呵呵......咯咯.....”旧神的笑声里似乎混杂著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你不是不怕么?”
李砚知扯了扯嘴角,重新舒缓下来,“怕死不是正常吗?么怕死,神同样也怕死.::::.你刚刚说我哪句话说错了?”
旧神意志不说话了,过了半响才重新说道,“我么其实也曾是么,只是亲眼看到希望被掐灭。”
“所以才要成神?才要以人为食?”李砚知的声音里带著些许冷意。
“神?咯咯.....:”旧神意志的声音变得非男非女,“我么怎么配称神?我么只不过是走在朝圣路上的信徒而已。”
“真正的神,在天上,在函谷关,可是已经死了......
轰隆隆.:::
虚空中似有无数雷霆滚过,李砚知手中的熊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全身汗毛瞬间炸起,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根本不想相信自仞的耳朵。
一个存世数千上万年的旧神,咨然说自仞只是朝圣路的信徒!
而真正的神,却死在了天上的......函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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