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 第119章 把矛盾摆上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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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把矛盾摆上檯面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无论是邀战者,还是旁观的其他丙字序列学子,都愜证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们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无声流淌的鲜血,地面上里啪啦炸碎的细碎火,死不目的李洗。
    还有那风轻云淡,仿佛杀死一只鸡的—李砚知。
    死了!
    今年奉阳学宫死的第一个人!
    “啪嗒。”李砚知跨过李洗流出的鲜血,仿佛不愿让这污浊的血液沾上鞋底,
    他看向那些目欲裂,却又带著些许惧意的邀战者们,
    “想兵斗,就好好拿出三千个学分,要不然,我会认为你们是想和我死斗。”
    “以后每天的三个学分也没了,谁敢再来,我会亲手把他拖进演武场。”
    李砚知侧过头,“当我还在和你们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们最好认真听。”
    “如果听不进去,恐怕场面就没那么好看了——”
    说话间,
    已经有教諭赶了过来。
    他看到被长枪钉死在碎石里的李洗,再看站在一旁的李砚知,瞳孔微缩,“发生了何事?”
    李砚知上前,抱了抱拳说道,“启稟教諭,李洗对我出手,学生不得不將此人斩杀。”
    “他当真先对你出手了?”教諭紧紧盯著李砚知,
    “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为学生作证。”李砚知恭声道。
    教諭环顾四周,看到这些学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后,心中有了大概猜测。
    “好,此事我会在调查之后,上稟祭酒。”
    “各自散去吧,去把蜀郡学子找来,收尸。”
    说完这些,教諭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始终保持学生姿態的李砚知,“此人当真该死?当真非杀不可?”
    “非杀不可。”
    “好,你去吧。”教諭轻嘆一声摆了摆手。
    李砚知再次躬身行礼,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下,转身往院子走去。
    “哗.—.—.”
    沿途所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一条路。
    李砚知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頜首道谢,就好像刚刚下杀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去告诉张岭。”
    “我没心情跟他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要么,他给你们足够的学分,我会在丙字序列等著你们兵斗邀战。”
    “要么,他在下次测试故意丟分,我在丙字序列等他。”
    “再或者,等我亲自打进甲字序列,把他送出奉阳学宫。”
    说完,拿起门口的木牌,走进琅琊院。
    “吱呀。”
    院门缓缓关上。
    直到此时,门外的邀战者们,这才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他们面对李砚知的时候,就好似在面对一尊甲字序列的妖孽一般。
    尤其是李砚知当著所有人的面,一枪贯穿李洗的喉咙。
    这让不少人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哪怕是自觉实力不弱於李洗的天才,也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不可力敌的感觉。
    这种巨大的心里压力,和实力无关。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奉阳学宫都炸开了锅。
    谁也想不到,今年开宫不到十天,就已经死了一个人,
    而杀人者,还是那个从入学第一天,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李砚知。
    简直是开了奉阳学宫的先河。
    丙字序列住处庭院,率先陷入了震撼之中。
    “以后谁再敢说他李砚知是一个教諭,我就跟谁急!”
    “有这样的教諭吗?入学第一天就把王澈送出了学宫,入学第九天,就连丙字序列第八的李洗都死在他手上。”
    “他简直比战方还要战方!”
    “李砚知到底有多强!?王澈被他一击而溃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李洗都如此不堪一击?我听说他连兵器都没拿出来,这你敢信?”
    “往后万不可与李砚知为敌!”
    其中更是有些人,感觉有无尽的寒意笼罩全身。
    “怎么办?我等昨日还去找他邀战—”
    “五斗道教的事,我们不管了,把学分退回去!”
    “谁能知道,那李砚知竟敢在大庭广眾之下杀人!?”
    “草!难道还要我们去向他赔罪吗?”
    兵斗演武场,
    鲁吉和楚頜得知这个消息后,面色陡变,他们知道要坏事了。
    李砚知连丙字序列排名前列的李洗都杀了,那他在丙字序列还有谁能敌?
    他们的布置岂不是全都要落空?
    再加上李砚知还公开放话张岭,直接把矛盾摆上了台面。
    反倒是把对他不利的局面,扭转了过来。
    他一个丙字序列的普通天才,怎么敢向甲字序列的妖孽宣战的?
    疯了吗?
    虽然此人肯定要死,但鲁吉和楚頜还是感到一阵棘手。
    这下子张岭可真要暴怒了。
    乙字序列眾人得知此消息后,也不禁愣住了。
    尤其是九江郡的韩盛,他还公开放话,说要在乙字序列阻击李砚知。
    可谁能想到,李砚知不仅不是巨蟒,反而还是已经蜕变的蛟龙。
    真让他和李砚知这个疯子兵斗韩盛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坚定。
    “难道要让我就此低头吗?”韩盛一拳砸碎了面前的石桌。
    齐要民正与章玖討论机关术,听到有人传过来的消息,两人都有些愣神。
    “真是没想到—”齐要民摇头苦笑,“我还在担心他会忍不住,接受兵斗邀战。”
    “谁知道他只忍了一天,就直接杀人了。”
    章玖將机关放下,“此人虽古道热肠,但杀心极重。”
    “看他的资料,他在山村学堂里,深受村民和学生的喜爱。”
    “可现在看来,为什么和卷宗里说的完全不同?”
    齐要民也感到一阵惋惜,“如此杀心,恐怕不会加入墨家了。”
    刚睡了一个懒觉起床的张养之,听闻这个消息后,微微一愜,隨后忍不住笑著摇头,
    “这位李兄也是个妙人,有仇当场就报!”
    “暗合道家隨心所欲之理。”
    “要是换成我——-算了,我这种性子杀不了人,只能请求祖师爷降雷劈死他了。”
    一刻钟后,
    甲字序列寢殿,
    张岭一脚端翻一座假山,面色阴驁,“他一个小小的丙字序列乡下野猴子,也敢当眾向我叫囂?”
    “好!很好!就凭他也想挑战我的威严—
    他目光猛然转向若寒蝉的鲁吉和楚頜二人,“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楚頜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鲁吉,只得硬著头皮说道,“这李砚知过於狡诈,始终逗留在丙字序列,我们很难直接对他出手。”
    “现在他又杀了李洗,至少在丙字序列,很少有人再敢刻意针对他,这样我们之前的疲兵之策,应该也无用了。”
    张岭突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却让两人浑身汗毛炸起,好似被一头嗜血凶兽盯上一般“所以,他当眾向我宣战,到头来,不仅没事,我还要当做没听到?”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嗯?”
    大冬天的楚頜直接汗都下来了,他磕磕绊绊说道,“李砚知不可能不衝击更高序列,
    有些真正的好宝贝,丙字序列是拿不到的。”
    “我听说他在宝山兑换了五君丹,但在乙字序列还有更好的五帝丹,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为诱饵..”
    张岭拍了拍楚頜的肩膀,“你修蚀骨官,是把脑子都修没了吗?”
    “按照你的说法,我还要拿著他需要的东西,给他送礼,好让他变得更强?”
    楚頜差点就要被拍跪倒在地。
    这时,一旁的鲁吉开口道,“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李砚知即可,他是个练功狂人,
    只要对实力提升有帮助,就一定会感兴趣。”
    “另外我们还可以逼迫他离开丙字序列。”
    “丙字序列的那些废物对付不了他,难道还对付不了他那两个好友?”
    “再不济,今天的死斗,也不是不能用在他两个好友身上。”
    “李砚知想解决问题,就必须要直面我等。”
    张岭脸上终於显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他扶著楚頜的肩膀,“你瞧,这才是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该想出来的办法。”
    教諭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形成文书送往钦天监,
    商黎看到这封文书,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
    “乖乖,这傢伙怎么一下子这么猛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怎么了?奉阳学宫出什么事了?”
    说著,他拿过商黎手中的文书,一眼扫完,不禁起了眉头,“没想到此子不仅野心甚大,就连杀心也如此惊人。”
    “二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文书上说的很清楚,是那个李洗率先出手,李砚知才下了杀手。”商黎反驳道。
    中年男子还想说什么,余光发现一道身影,当即躬身,“老师。”
    商黎也起身行礼,“老师。”
    “发生什么事了?”和李砚知在城外农庄见过一面的老者,走进钦天宫。
    中年男子將手中文书递了上去,“老师,今年奉阳学宫第一个死的人出现了。”
    老人接过来,轻了一声,“老三,你选的小傢伙看起来很凶啊。”
    商黎撇撇嘴,“这也怪不了他,那五斗道教要针对他,他孤立无援,还要遭人堵门邀战。”
    “这次也是別人率先对他出手,他才不得不奋起还击。”
    老人呵呵一笑,“奋起还击?根据文书里所说,他连主兵器都没拿出来,就將对手击败了。”
    “这恐怕还达不到奋起的程度吧?”
    他抖了抖手里的文书,“你们觉得怎么处理?”
    “当然是按照规矩即可。”商黎说道,“李洗率先出手袭击李砚知,李砚知自卫还击。”
    “二师兄,你觉得呢?”
    中年男子也不得不点头,“按照学宫规矩,是该如此判决。”
    老人將文书丟给商黎,笑骂道,“那就你来做批覆吧。”
    他眼神瞟向中年男子,“老二,你觉得此子如何?”
    中年男子沉思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杀心太重,野心太大,表面弱书生,內里真梟雄。”
    “你觉得不好?”
    “学生觉得有待商榨。”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商什么?老二啊,卫况啊,你心里的那柄刀呢?”老人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
    而此时,
    李砚知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衫,便动身前往膳食堂,好好吃了顿饭。
    然后再去宝山,一次性兑换了三套五君丹,只留下750个学分压箱底。
    只是沿途过往的学子们,看到他之后,目光都变得格外古怪,不少人都刻意避开了位置。
    等到李砚知离开后,方才互相议论起来,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杀星啊?”
    “听说他不仅会火行方术,还有一种特殊的御物手段——他学的是不是太杂了?难道这就是他强大的秘密?”
    “只是现在强大而已,等到了方术秘纹衝突的时候,他就会后悔同修那么多方术了。
    北李砚知离开宝山,前往深山医馆。
    陈苍和项明恢復的很快,今天应该就能离开医馆了,他准备去接二人回来。
    来到医馆,
    果然这两人已经收拾妥当,看起来恢復的不错。
    “恢復的如何?”李砚知询问道。
    “还没有,不过可以回琅琊院修养,最多再过五天,我就能完全恢復了。”项明的脸还有些淤青。
    “陈兄呢?”李砚知看向陈苍。
    “他情况比我好多了,估计也就是今明两天了。”项明不忿道。
    他们这几天养伤,可真是遭罪连医馆都出不去,偏偏还不能隨便乱动,就和与世隔绝了一样。
    “李兄放心,到时候我和项明,一定帮你出头!”陈苍笑著说道。
    “嗯?什么出头?”李砚知论异地看向陈苍。
    项明抬起完全恢復的左胳膊,拍了拍李砚知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李兄,你就別跟我们装了,昨天齐要民过来的时候,都和我们说了。”
    “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担心,但咱们仁是过命的交情,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个张岭呢?”
    “放心,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方术,相信很快就能有所突破。”
    他照例穿著他那身显眼的红色锦衣,“到时候至少在丙字序列,没人再敢对咱牙咧嘴。”
    “我一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项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斗志昂扬,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可是当他跟著李砚知离开深山,遇到其他学子后,眼中的斗志,慢慢变成了奇怪,遂幽幽问道,
    “李兄你这两天又干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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