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害苦了朕啊 - 第311章 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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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绍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眼看外面天色已亮,陈绍回忆了一下有什么大事,记忆中好像没啥事要忙活,便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这时候进来一个侍女,生得乖巧,瓜子脸皮肤白净。
    一看就不是李家送来那几个千金。
    陈绍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专门和宋氏茂德易安三姐妹私会的別苑。
    这丫鬟是高丽人送的。
    此时枕边已经没有人,陈绍起来之后,刷了牙洗了脸,便取床头放得整整齐齐的饰物往身上戴。
    几个侍女赶紧上前服侍,陈绍见到她们,突然又记起来,今天不是没事,而是要会见高丽使者。
    喝酒误事啊!昨晚和茂德拼酒,喝的她丟盔弃甲,不堪一击。
    直到李清照擼了擼袖子上场,这娘们在吃、喝、赌上,確实有点东西,陈绍是真喝不过。
    从今日起,戒酒!
    吃过简单的粥饭,陈绍走到外面。
    昨天刚下过雨,天地之间就像被洗涤过一样,给人十分清新的感受。就算院子里有点薄雾笼罩,也不影响空中的明净。
    大虎等人,早就在外院等候,此时正聚在一起。
    见到陈绍出来,马上就列队牵马过来。
    陈绍上马之后,俯身对大虎说道:“大虎啊,从今日起,监督我戒酒。”
    “好,戒几日?”
    陈绍语噎,想到自己已经戒了很多次了,握著马鞭摆了摆手,“算了,出发。”
    来到元帅府之后,没藏庞哥正好回来了,见到陈绍赶紧上前行礼。
    “你每次回来,都堵在我的门口作甚,按规矩通报就是。”
    没藏庞哥弯腰笑道:“大王,属下和他们不一样。”
    “嗯?”
    “属下乃是宣和二年跟隨大王,举族为大王亲卫的心腹的没藏部之人,我们没藏部说是臣属,实则主奴,属下与大王就更加亲近了,所以不按那些规矩办事。”
    陈绍皱著眉看向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问道:“这次回来又作甚?”
    没藏庞哥压低了声音,靠近之后耳语几句,陈绍眼睛一瞪,“胡闹!”
    “没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洛阳是公卿士大夫最后的壁垒,连汴梁都被自己突破了,这地方顽固的很。
    但是陈绍也不急,局势已经十分明朗,他们再怎么顽固,也不能和自己抗衡。
    此时的陈绍,是眾望所归,公认的天命。
    肯定不会做出有违公序良俗之事。
    他此时稳住就贏了,不怕有坏人来阴谋诡计,就怕这种手下灵机一动。
    没藏庞哥本来就是来碰碰运气,被拒绝了也不难受,就混不吝地跟在他身边,来到元帅府的节堂。
    他见大虎腰里配刀站在陈绍身后,心道自己也不能差了,就很自觉地往左边一站。
    陈绍没有说话,默认他站在那里,没藏庞哥心中一阵得意。
    大王虽然不说,心里显然是认可自己的。
    “传高丽使者上来吧。”
    见到了老熟人尹彦颐,这次他显得格外恭敬和喜悦。
    自己的命令传到高丽,本来留守的郭浩,因为错过了征伐辽东,憋著一肚子火。
    当天就把李资谦给办了。
    郭浩何许人也,带著一千精骑,就能威压汴梁的人物。
    这下高丽朝廷除了李氏一党,都觉得是喜从天降。
    对於他们来说,李资谦就是一个国贼,是心腹大患。
    搞不好要把大家都弄死的那种。
    本来是很绝望的,没想到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强大无比的人物,愿意帮助他们剷除国贼,伸张正义。
    “臣高丽国礼部侍郎、知制誥尹彦颐,奉王命拜见大王。先王蒙尘多载,权奸李资谦窃据相位,苛税如刀割民,私调边军欲图开城,若非代王天威垂顾,臣等早成刀俎鱼肉。”
    “不必客气,自古忠孝为立国之本,此乃天地人伦道德。”
    陈绍隨口应付一句。
    尹彦颐又大声道:“今岁孟春,王师曲將军率舟师越海而来,驻泊开城;十日之前,上將郭浩手王詔入开京,当廷宣读『清君侧』之意。李贼闻讯欲焚宫室,幸得郭將军浩护驾,吾王方得保全。”
    “自王师至,我高丽百姓簞食壶浆迎於道;权奸伏诛那日,开京城头爆竹响彻三日。如今田畴復耕,商路再通,人人皆颂『代王之恩如春阳破冻』。吾王特命臣带十车人参、百匹倭缎,虽不足表万一,却是我高丽举国孝敬之心。”
    “昔者唐宗借突厥之力平隋乱,然终为所制;今代王扶弱而不凌弱,助我整肃朝纲,此等胸襟,非天朝上国不能有!”
    “臣代高丽百姓,叩谢代王再造之恩!子子孙孙不相忘。”
    看著尹彦颐在那感激涕零地谢恩,陈绍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这些高丽的门阀贵族,每一句都文縐縐的。
    而且口音还特別地道.標准的东京开封话。
    这些年你们不是臣属契丹么?
    陈绍的脑子里飘过一句话:宋人在摹仿宋人大赛中,取得了第二名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陈绍又想起商队前几日的奏报来,出言道:“其他几个港口,要赶紧落地,莫要耽搁了我的大事。”
    说到这里,尹彦颐却有点犹豫了,他脸上还带著眼泪,言辞有些不成溜。
    陈绍心中冷笑,合著好处你们得了,还不想付钱。
    想白嫖我啊?
    那不好意思了,我让你知道啥叫『王霸道杂之』。
    既然你们犹豫,那我就不和你们商量了,直接建!
    趁著恩义尚在,谁要是拦截的话,水师有权自卫,自己这边也好说话。
    所以陈绍也就不再和他们商量,直接道:“你们也不必担心了,高丽的朝堂或许是肃清了,但是民间,也许还有李资谦的同党。”
    “到时候,我一併给你们收拾了。”
    尹彦颐心中有些惊惧,他对代王的感恩不是假的,但是他觉得代王如此仁义,或许只是出於公心。
    不会对高丽威压过甚。
    毕竟在高丽建造港口之事,实打实是触犯到了高丽的利益。
    但是陈绍不管这些,因为不久之后,他们自然就习惯了。
    就像大明在朝鲜驻军一样。
    甚至你想走,他们还不愿意了,觉得自己需要你的保护。
    而且还不用再费劲费钱搞军队。
    尹彦颐知道今日是討不到好了,代王驻军已成定局,而且他们也会通过港口,直接与东瀛贸易。
    想到这里,儘管有些肉疼,但总比李资谦篡朝之后,把自己这些人全部剷除要好。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又说道:“代王主政河东期间,丰產丰收,我高丽年年欠收。想请代王格外开恩,派遣官员前往高丽指导耕收种植,並且赐下农具。”
    陈绍一听,来了精神,往前俯身道:“尹大夫,高丽多山、多河,地势北高南低、东高西低,高仰易旱,平原狭小,本就不適合耕种。”
    “此並非尔等王臣不努力,实则是天赋不足,非人力不逮。”
    “与其强行垦荒农耕,不如举国之力牧马、养参、种茶、造纸、採珠.”
    “我们中原多有良田,湖广、江南,號称鱼米之乡。辽东之地马上就要归我所有,更是沃野千里。”陈绍笑道:“到时候,陆地接辽东,海上连江南,以高丽之物產互市,还怕没粮食用么?”
    尹彦颐目瞪口呆,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官,却带著一些不满,越眾说道:“诚如代王所言,我高丽兵马、粮食都倚仗贵国,岂不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陈绍哈哈一笑,“本王只是提个建议。”
    在他身边,没藏庞哥却突然问道:“这位高丽小公子很勇敢啊,敢问是哪家的子弟?”
    年轻的高丽使者不卑不亢,起身抱拳道:“在下高丽翰林学士,郑知常!”
    元帅府內,一个幕僚笑道:“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好名字”
    尹彦颐赶紧將他拽了回来,说道:“小子无知,大王勿怪。”
    陈绍摆手道:“本王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凡事不辨则不明。这位翰林郑学士不认可本王的想法,原也无可厚非。就让高丽百姓,自己来抉择就是。”
    你那块地,它就是不適合耕种。我有驻军和商队,还有如此发达的港口,即將打通的辽东,我中原的粮食涌入,三两下就把你市场衝垮了。
    到时候造纸的、制墨的、养马的人人有饭吃。
    同样的人工成本,你辛辛苦苦种地,不如人家干別的换粮食一半多,时间一长,这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要是有人胆敢强令百姓耕种,那你就是站在了高丽百姓的对立面,我直接伸张正义。
    而且到时候,高丽国中的上层,大部分也都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像郑知常这样的,从来都只是少数。
    只要这套体系在,高丽过的日子,会比现在强行耕种要好。
    但是不听话的时候,確实是脖子捏在中原手里。
    陈绍认为,这是比殖民掠夺,更长久更稳固的一种关係。
    不用暴力,不搞杀戮,自己活也让別人活,短期聚敛財富不如殖民直接,不如殖民快,但是源远流长。
    而且不会激起別人的仇恨,不会埋下报復的种子。
    尹彦颐见他確实没有动怒,心中暗暗嘆了口气,代王若非大奸大恶喜怒不形於色之人,便是真正的王者。
    再想到他的定难军,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已经將中华故土全部收復。
    真可谓:
    气吞山河,恢廓大度。
    ——
    铁山是个好地方。
    曲端占据铁山之后,马上开始扩建营房,整修道路。
    他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在这里休整了两天。
    儘管心情已经是迫不及待,但是他依然保持理智,海运过来的人和马,都需要休息。
    此时的他,在海上漂了几天,消息其实是滯后的。
    还不知道朱令灵已经打到了平州。
    在帐中铺开地图之后,曲端的手指点在镇海府上,那是他和李彦琪说好会师的地点。
    经过这几年,踩著红线大胆地扩张,曲端手下人马已经不下五万。
    他自然不满足於只在辽东生事,而是要把辽东作为跳板,直接杀进女真韃子的腹心之地。
    当然,他也知道,三大主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且代王是很知兵的,他將来论功封赏,肯定是消灭女真主力为首功,而不是趁机钻到女真老巢为首功。
    这泼天的功劳,落到他头顶的机会不大,理论上还是翻过长城的韩世忠所部,最有机会。
    但他肯定会和手下人马去爭取。
    到了这种地方,就真的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曲帅,商队的补给船送到了,他们还带来了一些农夫匠人,要在铁山建立港口和码头。”
    曲端闻言,马上问道:“问过代王了么?”
    “说是军情紧急,为了补给前线,来不及问了。”
    曲端犹豫了一下,这种事,按理说得上报一下。
    事关他自己的事,曲端是很激进的,但是商队要在这里有所动作,你们商队自己不会问啊?
    我曲端为什么要替你担责任。
    听说萧氏已经动身,千万太原了,曲端想了想,人家毕竟是代王的女人。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用这个理由,而且商队在此开埠,確实对自己的行军有利。
    “此必然是代王之意,传令下去,配合他们营建。”曲端大声喊道。
    这时候,从海上第二批到来的水师刚刚上岸。
    有人匆匆来到营帐,掀开帘子进来就道:“曲帅,金帅已经於十日前突破了蓟河,此时行军至平州,正与常胜军血战。”
    曲端一下站起身来,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
    “兵贵神速,兵贵神速啊!”曲端只恨这海运还是不够快,要是一天就能把自己的人马全运过来就好了。
    一股无力感在他心头蔓延,生怕老领导打的太快。
    “韃子呢?韃子不知道救么!”
    这话说出口,曲端马上意识到不妥,补救道:“韃子若是去救,常胜军死守平州,我深感忧虑啊。”
    “韃子也已出兵,估计会是场血战。”
    曲端低下头,看著地图,心里十分纳闷。
    蓟河防线,怎么就这么容易被突破了,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
    北靠燕山,据河而守。
    这郭药师,真乃天下第一大饭桶,世上最不知兵之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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