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 第495章 贵妃之谋
第495章 贵妃之谋
“嘎嘎嘎~”
金柳拂动隨风,秋月深宫见寒,白鹅领著才长出绒毛的雏崽,缩在湖心岛上,梳理羽管,不时望向昭德宫大门,那些来往奔忙的婢女、太监、御医。
“胡太医,你诊得准吗?”
“尚未足月,娘娘喜脉却这般雄健,嗯”
“怎么了?”
万贵妃笑著问道,她金冠霞被坐在榻前,玉腕放在锦帕上,凤目盯著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美艷无双,却隱隱带著一丝寒气。
“恭喜娘娘。”
绣墩上坐著的中年男子,著八品服色,年龄不老,却是五代家传的乳医,可惜皇帝近年来身体亏耗,少有他能建功的地方。
“恭喜娘娘,天佑皇明,这般脉相定是嗣君无差了!”
胡太医收回双指,起身跪贺,又是朝天地神明磕头,那股子激动劲,好像是他老婆有了身孕。
万贵妃轻笑,道了个“赏”字。
“微臣告退,愿娘娘善保玉体,江山有幸,社稷万年”
“胡太医请。”
待姓胡的讲完那堆奉承话,翠竹拿了小袋金子,將他送至凤仪殿外,凉风藏寒,她一身墨绿缎面袄裙,头面简单,件件都非凡品。
“翠姑娘,娘娘孕时尚早,尚不必开安胎药,饮食照常即可。”
翠竹点头,转而问道。
“听说贵府二公子拜入万柳书院了。”
“是啊,卢先生说犬子有进学资质,就是文章还欠了些火候,不敢冀望他门前竖旗杆,能结识三两朋友,多学些圣人之道都是好的。”
话这么说,国朝终究以科道为做官的正途,如御医之流,平民看来也是官,大头幣、小头幣眼里,不过一介家奴,同宦官无异。
只是御医没宦官的权力,所以不用担骂名。
翠竹道:“火候到不到,卢先生的话,固然要听,也得看自己造化。”
胡太医忙道:“请翠姑娘指教。”
翠竹笑道:“我哪敢指教什么。只是听娘娘说,胡太医你是乳医圣手,这辈子救了很多婴儿,
一笔笔记在功过簿子上呢,观面相呢,是个有后福的,这后福看来落到二公子头上了。”
胡太医感激涕零:“竟劳娘娘如此记掛,小臣万死难报。”
翠竹停住脚步,取出锦袋,递了过去,装了四枚金子,对於入宫诊脉的御医,尤其还是看喜脉,这点赏物不少,也不多。
“谢娘娘赏。”
翠竹回到凤仪殿上,將事情回稟了。
“姓胡的是什么好东西,先帝朝时,他家研製一种化胎散,专往宫中送,得先太后赏赐甚多,
不过,若非如此,后来也轮不到淇王承袭大位。”
“胡太医命根子在其二子胡学礼,娘娘一言可让他兴,一言可让他死,料想无碍。”
“他开的方子、药剂,今后都不可用。”
“是。”
万贵妃赐嫁淇王前,在先太后宫中侍奉,知道不少隱秘。先太后一生无子,自不许其他嬪妃有孕,淇王母家过於卑贱,属於极少数的漏网之鱼。
殿外,隱隱听见章威的声音传来,正指挥小太监將皇帝的赏物,造籍入库。
翠竹笑道:“连著三日,都派太医来请脉,赏赐更是不绝,陛下对娘娘的宠爱,真是无微不至“来得太勤了点,你说——”
万贵妃绣眉微,话只说了一半。
翠竹低声道:“不会的。那日高公公不在身边,陛下服过红丸,又嗅了香,夜宿昭德宫,这事记在起居註上,时间吻合,谁都挑不出毛病。”
写起居注的官儿,又不可能站在床榻边观摩,吹灯拔蜡后,安排个心腹宫女上龙床陪侍,药物作用下,半梦半醒间,能弄成什么。
皇帝醒来前,已换成万贵妃在旁,一番言语奉承下,他还以为自己龙威重振了,高兴得不行,
至少当时,没见半点怀疑之色。
直至近日,贵妃有了孕兆。
这套偷天换日,做起来並不简单,翠竹安排得並並有条,她在昭德宫的地位,凭此似要胜过梅大姑娘一头了,好在翠竹知进退,两人帕交深厚,倒没什么抵悟。
“就怕陛下自己生了疑心—”
毕竟干下亏心事,万贵妃神绪不寧,见这几日御医来得勤,难免胡思乱想。
张玉不在京城。
东厂西厂已空,不知结果如何。
万重楼回京,送来不少礼品,却只拜见了皇帝。
这位国舅爷,一向有自己的想法,游离在外,与万家保持距离,也正因此,皇帝对他的信任,
超过曹少钦,对锦衣卫的倚重,不逊於东厂。
厂卫厂卫,监督制衡。
这十年间,锦衣卫自行其是,『厂』对『卫”的制约趋近於无。
『无论怎样,本宫的孩儿,一定要平安降世。”
万贵妃眼神坚定,轻抚腹部,尚未足月,其实摸不出什么,她却能感受到,有个新生命正在孕育,血脉相连,充满希望,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朝天观今年送丹药来了吗?”
“有。黄老道每年都打发弟子送他炼的丹药,说给娘娘调养凤体,搁在库房里,未曾动过。”
万贵妃不信丹汞之术,是有缘故的。
在府邸时,她有个族叔迷信修仙服丹,三十来岁就心愿达成,死时,全身溃烂,流脓流黄,连帮他看丹炉的几个火工童子,之后两年里,相继咳血暴毙。
谁也说不明原因。
万府怕人议论,只说染病,悄悄埋了,严禁上下再谈起此事。
“收了人家东西,该见一面的。”
“奴婢让他明日来问安?”
“嗯。你顺道打听打听,赏朝天观点什么好。”
“娘娘准备用什么名目?”
“一则朝天观进献的丹药,治好本宫宿疾,功在社稷。”
翠竹笑道:“陛下素来尊崇黄老道,耗费巨金让朝天观炼製红丸,饱受清流詬病,得知娘娘宿疾痊癒,也是靠丹药之力,一定很高兴。”
万贵妃抬起纤白如玉的五指,嘴角微笑,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病』是怎么好的,只是这个功劳,要让朝天观冒领了,佑圣帝信任的人不多,黄鹤老道士恰好是其中一个。
“再让黄老道挑个吉日为本宫腹中的皇子,祈福除灾。”
“娘娘英明。”
万贵妃是宫廷斗爭的高手,拉拢利用,几乎成了本能。
两人说话间,梅心进殿。
“西厂送来一封信,说是八百里加急,专呈娘娘。”
“总算有消息了。”
万贵妃迫不及待拆开信,正要阅读,却见满满一页,儘是些意味不明的符號,这才想起张玉临行前约定了密语,让翠竹保管。
为免得消息泄露,来往书信都得经过译解。
万贵妃笑道:“他倒是谨慎,不知从哪学来这一套,快点吧。”
“是。”
翠竹接过信,取出小册子,坐到殿下,又拿了张空纸。
一刻钟后。
“曹少钦授首,东厂主力覆灭。”
“甘肃镇刘永祚勾结东厂,已遭西番暗杀。”
“沙州吴孝杰可用,剿灭害刘永祚之贼,可升甘肃镇副总兵。”
“速!速!”
满满一页符號,最后只寥寥数语。
万贵妃稍微一想,就明白这寥寥数语间的联繫,曹少钦已死,东厂覆灭,这是好事,不然以东厂的手段,说不定真能查出什么。
“吴孝杰,听说过这个人吗?”
梅心道:“早年託过国丈爷的门路,实授沙州卫指挥使。”
翠竹道:“一镇主帅遇刺,如此大事,甘肃镇那边的奏摺,应该快到司礼监了,不是明天,便是后天,那时再跟陛下提才合適。”
万贵妃点头:“赏他这个前程便是。”
从沙州卫指挥使直升副总兵,说是有些快了,但她开口,皇帝自无不允的,杨廷谦死后,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就是个应声虫,更不敢和司礼监作对。
乾阳殿。
佑圣帝勉为其难,看完今日的奏摺。
他这两日心情不错,不吃『红丸』,都神采奕奕,好像年轻了二十岁不止。司礼监掌印在旁侍奉笔墨,脸上带著笑意,他很久没见陛下这样高兴了。
皇帝身体底子薄,批阅奏摺,极耗脑力,原本一坐在案前便昏昏沉沉的,根本不能坚持多久,
今天倒是例外。
“好了,送下去吧。”
高光应是,將那堆奏摺交给隨堂太监,让他立刻送到內阁。
“陛下,胡太医还侯著。”
“朕倒差点忘了这个,让他进来吧。”
高光走下玉阶时,挥了挥手,乾阳殿上的太监宫女隨之退了出去。
“陛下万岁.”
胡济世在侧殿等得心焦,天昏之际,高光才领他见了皇帝,便要参拜问安。
“不用多礼了,朕让你去昭德宫视脉,如何?”
“回稟陛下,娘娘是喜脉无疑。”胡百济跪在殿上,十分肯定。
佑圣帝脸上露出笑容,因时月尚短,之前两个御医只说很像,还不敢將话说死,今日他特意让有『乳科圣手』之称的胡太医去昭德宫,总算石头落地了。
他又问道。
“贵妃有宫寒之症,之前那些太医说,受孕极难,这又是怎么回事?”
胡百济激动道:“回稟陛下,臣特意察看过,娘娘脉相充盈,沉稳有力,可谓阴阳调和,凤体安泰,天佑皇明,娘娘的宫寒之症,已经彻底痊癒了。”
“痊癒了?”佑圣帝有些惊讶。
胡百济如实道:“微臣敢担保,从脉相上看,娘娘无宫寒之症的病徵。”
万贵妃为调养这病,顺利怀上龙子,民间的,宫里的,不知看过多少杏林圣手,用了多少珍惜药材,都是一句话: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寒症,药石是不起作用的。
“胡爱卿果然是乳科圣手,来人啊,赐玉环一双。”
弄璋弄瓦,赐玉环,佑圣帝的心思不言而喻,胡百济没费什么力,入宫一趟,受两回赏,欢天喜谢过浩荡皇恩后,退了出去。
“贵妃宫寒之症竟然好了—”
高光笑道:“陛下敬道礼神,几十年如一日,这是上苍赐福啊。”
“嗯,確实是神跡。”
虽不知病癒的原因,毕竟是桩好事,佑圣帝心中得意。
外朝那些大头巾,读过几部朱子讲章,就以为自己无所不知。
什么敬鬼神而远之,驱除妖道,重用贤才—
什么服用丹汞,对身体有害无益,只需勤修德政,仁义爱民,病就自然好了——
经此一遭,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坚信不疑。
“红丸还得继续吃·—”
“曹少钦追查素妃下落,如何了?”
“尚未有明確消息,听说曹公公追著那伙贼人到甘肃了。”
“甘肃,这么远的地方,只怕—“
佑圣帝轻嘆一声,如果素妃没被劫持,算日子,已经快要临產了,经过这番磨难,千里路途,
就算找到人了,多半也保不住龙子。
好在山穷水復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万贵妃腹中龙胎,出现得正是时候,成为皇帝的救命稻草。
高光只能宽慰道:“曹公公办事,一向妥帖,他调集这么多人马,肯定有了周密部属,陛下只需要静候佳音即可。”
“江山后继有人,朕就算·—也能宽慰了。”
佑圣帝对於治理天下,兴致不高,经过內阁、司礼监两道手后,那点漏网之鱼似的『工作量”,都时常让他觉得不堪重负。
但对於將皇位,传给自己的血脉子嗣,却有著极深的执念。
高光笑道:“陛下龙体见好,贵妃娘娘又有身孕,皇明的宗庙社稷,稳如泰山,那些心存寄望的,都该死心了。”
“寧王最近在忙什么?”
高光想了想,稟告道:“蓄养草莽之徒,收拢帮派势力,听说寧府散布在江湖上的势力,已经不可小。”
“勾结清流,还可以说倡导文教,收拢江湖势力,他又有什么藉口?可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了,那些文官还为他说话,可恶!若不是北方吃紧,异族窥视,朕岂能容他。”
谁都知道,天下最希望皇帝死的,莫过於雄踞江南的寧王。
可寧藩兵马强盛,一旦作乱,整个江南的財赋都將不復为朝廷所有,就算后面能平定,还得看韃靶、狼庭会不会给这个机会。
时势所迫,只能绥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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