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 第437章 秋日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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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7章 秋日杂事
    秋鶩掠过水麵,几声惊鸣,透穿古今。
    “哗啦~”
    乌蓬小船驶入苇草丛,稍停好后,令国周扔下木擼,弯腰钻进船舱,脸上满是忧虑。
    “好厉害的內伤。”
    黑衣剑客躺在船板上,牙关紧咬,脸色铁青,皮肤上的水渍,凝结成小片薄冰,在阳光下竟也久久不化,整个人似乎才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
    “都冻成冰坨子了。”
    令国周將手指搭在赵淮安脉门上,试图输入真气,却像撞上一堵冰墙,差点被震得真气逆行,
    他无奈收回手,两人武道境界相差太远了。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跳上浅滩,归拢几捆芦苇,摸出打火石,几下之后,火苗拱起的轻烟窜上半空,烧得很快,
    好在这里的芦苇也取用不尽。
    “和尚算过,你一身正骨,福大命大,有万里封侯之相,前路还长著,肯定不会折在这小河湾里的。”
    令国周嘴里念叨著,將赵淮安从乌蓬船背到火堆前,刚才放下,就见手脚有所动静,他心中大喜,凑上前去。
    “赵兄?那番和尚没骗人,你真是福大命大啊,哈哈哈哈—“
    赵淮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令国周那把大鬍子,又见身旁生了堆火,四周皆是乾燥的芦苇丛,稍有不甚,自己就得经歷冰火两重天。
    他苦笑道:“扶我起来。”
    令国周忙扶著他盘腿坐下,赵淮安双掌搭於膝头,五心朝天,双目微闭,开始运转丹田真气。
    “气象心生,一息尚存,週游不绝———”
    內外有別,如不能消散经脉中的寒气,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化了也没用,令国周也有二流高手的实力,並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无可奈何之下,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
    “从结果来看,倒还不错。”
    半个时辰后。
    赵淮安呕出几口黑血,脸上恢復些许血色,他修炼的內功十分高明,只要破除最初那层冰障,
    之后便能『週游不绝”,逐渐疗愈。
    令国周一肚子疑问:“赵兄,这次到底是与谁交手啊?你让我在驾舟在下游河段接应,我差点等来尸还以为你我兄弟从此就要阴阳两隔了。”
    赵淮安笑道:“你也说了,我福大命大,到鬼门关转了一圈,阎罗大王都不敢收,这不又回来了。”
    令国周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也笑道:“你应该让我一起去的,对了,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这么些年,我还从未见你有过如此惨败。”
    “左冷禪!”
    赵淮安轻嘆一声,左冷禪未携兵刃,只用双掌,就打得自己节节败退,显然还保留了实力,若是全力应付,他只怕五十招都撑不过。
    “就是那个五岳盟主、嵩山掌门?”
    令国周有些震惊,他虽是替朝廷效力,但对於江湖上最顶尖的那拨人,还是有所耳闻的,无论正道,或是整座武林,著手指头数,左冷禪都不出一掌之数,属於最顶尖的那拨人里的。
    “左冷禪如此厉害,看来传闻不虚啊。”
    赵淮安摇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是我小中原江湖了,以为凭自己的剑法,已经足以纵横无匹,不过是没遇上真正的高手罢了。”
    令国周皱眉道:“左冷禪不是正道魁首吗?赵兄如何与他对上了?”
    “一点私事。”
    赵淮安笑了笑,虽然伤得很重,但他不后悔打这一场,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必须要去做。
    令国见他不愿多说,便没再问,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也不知该不该在此时讲,一时之间,有些曙:“赵兄———“
    赵淮安看向他道:“发生什么事了?”
    令国周犹豫再三,嘆气道:“之前见面时,我就想说了眼下你的伤势—再者,还不知道消息真假,若是假的,倒白白连累你担心一场。”
    赵淮安笑道:“令兄弟,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不了解我,你不说,我反而会担心。”
    令国周嘆了口气,道:“从京城传来消息,杨廷谦大人他——他已经让东厂和锦衣卫,害死在了詔狱里。”
    赵淮安闻言面色苍白,他愣愣地看向令国周,心里悲感交集,喉咙翻滚,接连吐出几口鲜血,
    这道消息的力度,几乎不亚於左冷禪那记寒冰神掌。
    令国周忙道:“赵兄,你先別急,消息还不十分確切。”
    “杨大人”
    杨廷谦於赵淮安而言,不止是有知遇之恩的上司,甚至也不止是良师、益友,更是他寄託理想抱负的化身。
    稍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天下积弊久矣,国朝內忧外患,再没人出来收拾乱局,大明的气数也就到头了。
    长则十余年,短则七八年,一点星火,便可能天翻地覆。
    “內阁中枢,庙堂之上,不是逢迎固宠的裙选走狗、阉党鹰犬,便是爭权夺利、相互肘的清流閒臣、糊涂官员,只有杨大人,有道有术,他是真心想救大明啊!”
    原本想著,挟持万贵妃,交换杨人大出狱,待皇帝幡然悔悟,需要忠臣良將重整朝纲时,还能东山再起。
    “要是杨大人都死了,这个天下——
    赵淮安起身,步履蟎珊地走到汾河畔,看著滔滔白浪东流而去,心中一阵茫然。
    令国周道:“赵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淮安望向长空,沉默许久,方道:“我留在国丈府,继续找机会,请令兄弟快马回京,亲自探听消息,確定杨大人安危。”
    一只秋鷺张开雪白双翅,淒声独鸣,振翅於山河之间,久久盘旋,似不知来处,亦不知归途,
    天下的担子太重了,有时他真想长出双翅,逍遥离去钟楼街,甲贰拾叄號。
    院门紧闭,每日餐食都是唐雄派人送进来,左近埋伏了四五十名好手,若真有事,虽拦不住左冷禪这样的绝顶高手,也能起个示警的作用。
    “呼!”
    院子旁边是条小巷,前后无人,张玉从墙头翻出来,向著街上走去。
    这几天里,他轮番为燕三娘、凌雁秋疗伤,大耗內力,每次出门前,都有种被吸乾的感觉,好在功夫並没有白费,两人体內的真气,已经化解了七七八八。
    张玉准备去找方生大师,却见街边站了些人,皆抬头看墙壁上新糊的告示,不用过去,都知道是悬赏燕三娘的。
    这几天,城里多的是这样的东西,很多人见怪不怪了。
    “官府悬赏三千贯,捉拿女飞贼,若能提供確切消息,也有八百两啊。”
    商贾模样的人道:“赏金又提高了。”
    另一人道:“去年城外安土村惨案,那对江洋大盗杀掉三十二口,也才悬赏五百两,女飞贼到底偷了什么东西,让官府如此下本?”
    穷书生冷笑道:“还用想吗?肯定是达官贵人的东西。”
    张玉听了几耳朵,见画布上的图影与燕三娘十分不像,轻笑一声,便离开了。
    世態炎凉,炎凉世態,各说各的话罢了。
    城南有座甜水寺,是太原府第一寺,近百僧眾,香火鼎盛,源於寺中有口古井,数百年未曾乾涸过,並水清甜甘美,据传有疗治百病的奇效,平时用铁链锁著井盖,不少人耗尽家財,只为求几斗圣水。
    甜水寺后三里,有处菜园子,四五间茅草屋,六七亩菜田,除了一个看园子的聋哑老和尚,便是平时来此劳作的菜户,偶尔会在茅屋里歇脚。
    近日庙中首座大和尚来了一趟,令人收拾出其中几间茅草屋,供两位远客居住。
    “您境界高,不住国丈府的精舍,也拒绝了甜水寺的禪房,师侄万分钦佩,但我们也犯不著住这里啊。”
    “这里怎么了?”
    “这里”
    一棵杨树,一张石桌,一大盆馒头,面前各有小碟咸菜疙瘩,树梢上七八只老鸦,盯著下方两只光头,期望能分得些碎屑。
    “这里好得很啊。”
    方生大师又拿了一个馒头,吃得津津有味,边教诲师侄。
    “什么叫修行?精舍禪房,役夫洒扫,以习武为名不忌荤腥,出入皆有车马隨从,一点苦难都受不得,那能叫修行吗?有些人啊,就是把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我知道师叔瞧不上甜水寺那群和尚。”
    觉月禪师嘆了口气,觉得师叔最后说的那就话,是在点自己,为了区別自己与甜水寺那群和尚,万般无奈之下,他拿起半个馒头,吃了起来。
    “这就对了。”
    离两人不过七八步,菜户挖了个屎窖子,灌满粪水,有化稀的,有成团的,混杂著稻草,微风一吹,盪起阵阵涟漪,气味直衝天灵盖。
    “两位大师好兴致啊,哈哈哈~”
    一阵笑声,隔著墙垣传了过来,觉月禪师放下馒头,抬头望去,见『李鱼”沿著外面的院墙,
    绕到菜园子大门前,笑著走了过来。
    方生大师拿了个馒头,问道:“李施主吃过饭吗?可要用些素斋。”
    张玉笑道:“两位大师父慢用,我吃了来的。”
    觉月禪师搬了条木凳出来,让张玉坐下,这些日子,三人倒也时常见面,探討武学,一者是佛门武功,一者偏向道家,却也有相通互补之处。
    “李施主还年轻,跨过那一步,其实无非迟早之事,何不再沉淀两年?先天境对你而言,不该是终点,三十岁之前,路身小宗师之列,已是世间一流了。”
    “沉淀两年?”
    张玉心中苦笑,他若是背后有少林寺,这么个底蕴深不可测的武道圣地作为支撑,別说两年了,三年都没问题,形势比人强,尤其与左冷禪交手之后,他心中愈发急切。
    “大师所说,都是金玉良言,我倒想沉淀两年,只怕有人不同意。”
    方生轻轻摇头,也没细问张玉身上牵扯的恩怨,笑道:“贫僧只是担心,你现在走得越快,先天之后,那道瓶颈越难突破。”
    老和尚自己没走到哪一步,却有个厉害师兄,所以论及见识,並非寻常先天境高手可比的。
    当世武林高手,能与魔教教主一决高下的,也就首推少林寺方丈了,不过那老和尚多年未在外界出手过,相比东方不败的彪炳战绩,似乎还是有点底气不足。
    觉月禪师听著两人对话,却又一次震惊了。
    “师叔到底有多看好他,竟然目之必能走到先天之后。”
    方生大师指著那颗杨树,九月秋来,树叶逐渐凋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树干。
    “贫僧在嵩山禪林,曾观察过,有的树,枝叶甚少,专注向前,勇猛精进,从一开始便能茁拔於同类之上,可惜到最后,树林中长得最高的,却不是它们。”
    “枝叶太多了,不好,枝叶少了,也不好——”
    张玉低头思索,他也察觉到自己和左冷禪交手之后,心態有所变化,过於急切了,有些东西,
    越有目的性,反而离得越远。
    “倒不如顺其自然吧。”
    后天境与先天境那道鸿沟如何跨越,前人心得,对於无师承、但凭野路子走到这一步的张玉,
    还是弥足珍贵的。
    方生大师没说几句话,却让他心情鬆缓不少,难怪那么多智慧超拔於苍生之上的人,心有所惑,也会进庙烧香,既是求佛,也是问心。
    “多谢大师指点。”
    张玉轻轻点头,又看向两人身后的茅草屋、黄汤坑,居住环境实在简陋,笑著问道:“两位大师准备何时回嵩山?”
    觉月禪师无奈道:“就看国丈府何时將东西给我们了。”
    张玉知道《金钟罩》秘笈早没了,好奇道:“国丈府怎么说的?”
    觉月禪师皱眉道:“三日又三日,我都怀疑,他们要么不想给,要么秘笈已经不在了。”
    张玉心中暗道:“猜得还真准。”
    秘笈是燕三娘冒死盗出的,他自然不好问,就看国丈府到哪里再弄一份《金钟罩》给少林寺了,无论如何,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总不至於打起来,最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等罪少林寺,万家与正道闹翻,对与清风寨的后续合作,倒是有利无害。”
    方生笑道:“他们一日不给,我们就一日不走。”
    觉月禪师心中苦嘆,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人正说著话,见一骑停在菜园子外,却是国丈府的岳晓天,他进来先与三人见礼,隨即对张玉笑道。
    “李先生,我去你下榻的客栈,没找见人,猜是到方生大师这里来了,还好没白跑一趟。”
    张玉道:“岳总管找我何事?”
    岳晓天笑道:“不是在下,是国丈爷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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