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报恩狐狸 - 第287章 想想阿瑜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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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想想阿瑜会怎么说
    “大多数时候你只能做一次选择,错选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害人害己。”
    羽轻笑一声,並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轻振手中太刀追上去,往前斩出一剑,风雷大作,电光四溢。
    发生了什么?
    神宫寺柊镜本想著用符咒脱身,一转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裹挟走了,此时有些晕头转向,天地好像都顛倒一般。
    如瀑的长髮此时在风中凌乱,原先精致端庄的公主切髮型此时早已经不成人型。
    神宫寺柊镜也不在意,微微眯起眼睛,在顛簸闪转带来的惯性里艰难抬起头,近在眼前的是一颗神色凝重的狐狸头。
    自己这是在他嘴里?
    神宫寺柊镜此时不用躲避,倒有心思冷静思考起来,想到刚才的机会,倒没有很生他的气,只觉得有些遗憾,甚至还有些许温暖——当然,埋怨肯定是少不了的。
    变成狐狸以后难道就放弃思考了?真以为自己会送死吗?
    失去了这次信息差带来的优势,之后恐怕就难了
    神宫寺柊镜回想刚才自己符阵被一剑斩破的情况,不由感到有些无奈。
    那些符咒每一张都相当珍惜,哪怕是自家的制符大师也要数月才能製作出来一张,刚才一下就报销了几十张
    她想了想自己身上剩下的法器宝物,已经算手段尽出了,虽然还有其他珍贵的符咒、法术之类的,但除了一件替身符咒可以用来保命,其他大概都没什么用,使出来恐怕连阻拦都做不到。
    这墮神实力远超预期,自己和他恐怕没法支撑到父亲他们赶来了吧。
    正这样想著,东野瑜似乎注意力放在了躲避身后那墮神挥砍的雷剑,下意识咬紧了些。
    有些痛。
    神宫寺柊镜微微皱起柳眉,拍了拍身下的狐狸下頜。
    东野瑜正专心躲避同时想找机会往山下跑,被拍了两下,这才想起来嘴里的少女。
    瞅了眼嘴里的神宫寺柊镜,露出一抹歉意的神色,稍稍放鬆一些,神识传音道:“抱歉咬疼你了,现在怎么办?要是直接下山,恐怕还没到半山腰就被砍成两截了,柊镜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法宝能拖延一下的?”
    虽然自己可以拿出纯阳剑匣一剑给这墮神斩了,但纯阳真人的一剑只斩个半死不活的金丹墮神实在有些亏本。
    而且这剑一出,酒吞童子那边估计也会知道,失了先机以后再想斩他可就难了。
    被这样一个妖魔惦记上,要是不儘早解决的话,那真是吃饭睡觉心里都不踏实。
    嗤!
    正想著,身后突然躥出来一道雷光,嚇得东野瑜连忙急转才躲过。
    “我观你修行法门不俗,像是神州那些教派所传,却只有这点修为,实在暴殄天物,不如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俩大概只能当一对亡命鸳鸯了。”
    羽紧追不捨,一边砍一边笑著说道,虽然是笑著,但红色眼瞳里却只有死寂。
    妻子死后,他的全部都为了向人类復仇,不在乎东野瑜的师承是谁。
    更何况,真要是厉害的师承还会被酒吞童子盯上?
    那妖魔来歷可不俗,当年被坑过后,现在也很有眼力了,有大神背景的他都不会去招惹,能被他盯上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师门的传人。
    不过这道法和法门倒是很有当初自己在神州见识过的那些炼气士的样子,可能是这白狐运气好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传承吧。
    我就算给你,你要得起?
    东野瑜不回答,全神贯注地警惕著对方的攻击,眼看著就要砍到自己尾巴,头也不回,身边不断浮现汹涌狐火。
    这些狐火连成一片火墙方才算是阻拦了那墮神片刻,东野瑜站在残破的参道下,隔著火海焰浪抬头注视他,同时放下神宫寺柊镜,回头瞥了眼自己肩胛部位。
    被砍了一刀的伤口焦黑一片又在刚才的躲避中崩裂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一片毛髮,有属於神雷的力量在那里肆虐破坏。
    东野瑜皱眉,了些心神运转法力將那神雷炼化,伤口这才快速结痂自愈,隨后看向有些恍惚地少女。
    “没事吧?”
    神宫寺柊镜站在地上有一种失重感,下意识揉了揉肚子点点头,同时观察周围——儘管东野瑜已经很小心了,甚至用舌头托著她的下身以免被牙齿刺穿,但一阵顛簸摇晃之后,难免会难受疼痛。
    已经到这里了吗?
    神宫寺柊镜用东野瑜的法门筑基后也算是耳聪目明,此时借著暗淡的星光和汹涌狐火也能很清晰看清楚周边。
    她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出了神社,在山道这边,距离半山腰供游人休息的平台已经不远了。
    这里也算是参道,不过年久失修,石阶破损的破损,碎裂的碎裂,日之出町那边的当地政府虽然想要借鹤归山提振一下旅游经济,但还没落实到位,只是对外宣传预热了一下鹤归山的传说故事,山道只修葺了一半。
    旁边就是荒野丛林,山坡陡峭,一有不慎就可能一路滚到山底。
    明白所处位置后,神宫寺柊镜往更下方看了眼,没发现除妖师的身影,心底一沉。
    她握紧国光入道一心,面向墮神:“他很快就能突破这道火墙。”
    话音刚落,羽衣袖一挥,肆虐的大风席捲著火墙冲天而去,如一道暗淡的小太阳般在空中爆炸。
    他手中太刀下垂,缓步走下石阶:“我刚才给了你十秒考虑时间,如何?要不要用法门、术换取你和这位小姐的性命?”
    东野瑜將神宫寺柊镜护在身后,露出獠牙:“你已经与妖魔没什么区別了,给与不给,你都不会放我们走。”
    羽露出微笑:“这可说不准,万一我心情好呢?万一我被你们之间的情谊感动了呢?想想看,狐妖和除妖师相恋,这可比一般凡人与妖怪结合更有故事性,放在战国时代,说不定会传为佳话。”
    神宫寺柊镜眸光闪动,儘管此时她全身心都在警惕,但听到这话,也不由下意识看了眼身前的白狐。
    他会怎么回答?是断然否定,还是
    “是吗?如果你信守承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神宫寺柊镜听到这里,收回视线,儘管猜测他大概只是在和这墮神拖延时间,不知为何,心里还是踏实了许多。
    东野瑜的確是与他虚与委蛇,身体紧绷著慢慢靠近过去,准备找机会给他来个大的——即便对方是金丹墮神,被自己的斩妖一口咬中也是十死无生。
    羽看著靠近的白狐露出微笑,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下一句话,结果身影却倏地消失在原地。
    “可惜,她死之后,我的耐心就不怎么好了。”
    “你不要法门了?”东野瑜伏低身体警惕四周。
    “將你扒皮抽魂之后,也是可以问的。”
    神宫寺柊镜先前放出的纸人率先发现了羽的位置:“在上面!”
    伴隨著这声音,身穿羽织手握雷剑的神明陡然出现在东野瑜头上的半空中,手持雷剑往下挥舞,势必要將东野瑜梟首。
    东野瑜一扭头再次將神宫寺柊镜叼在嘴里,同时跳起闪躲,庞大的身躯灵活得像是山猫。
    神宫寺柊镜则捏决施法,为东野瑜召来精灵相助,以求其能更敏捷一些。
    羽一击斩空也不慍怒,低头看著滯留在空中的白狐,从胸口拿出一把赤红的羽扇。
    这是属於他妻子的法宝,由真羽炼製而成,与他的风雷宝扇不同,这把是赤焰宝扇,一扇挥出,真火炼化万物。
    他握著羽扇沉默半秒,轻轻往下一挥。
    呼!
    滔天赤金焰浪將白狐吞噬,高温將空气扭曲,光芒將半座鹤归山都照亮了。
    姝,不要责怪我。羽心知自己助紂为虐並非义举,默默收起羽扇,同时向过世的妻子致歉。
    羽並不能如指臂使的控制这些真火——赤焰宝扇说到底是他妻子的本命法宝,並非他所有之物。
    当然,如果炼化之后倒是可以做到控制自如,但那样一来,妻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印记也会消散,他不愿做这样的事。
    等待片刻后,下方没什么动静,感觉大概是炼化了。
    他御风落下,焰浪被风压吹出一条通路,火星流溢,石阶都成了橘红的熔融状態,如岩浆一般流淌。
    羽准备將那白狐的魂魄抽离出来审问。
    咻。
    山下似乎传来一道奇怪的动静,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响声,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一瞬,紧接著身前的火焰中有死亡的气息在蔓延。
    糟了。
    直觉在疯狂示警,他皱眉想要后退,一颗足有汽车驾驶室那么大的狐狸脑袋从真火中毫髮无损地探出头来。
    来不及了。
    羽当即一边后退一边將手中雷剑投向白狐,那白狐却不闪不躲,任由雷剑刺入上顎然后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
    咔!
    血盆大口猛然闭合,將羽瘦削的身影咬在其中,力道之大,闭合的瞬间便有金色的血液迸溅,骨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会
    羽神色惊愕,倒不是意外於这狐妖竟然有弒神之能,而是意外他怎么没被真火炼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妻子赤焰宝扇的威力。
    自己的风雷宝扇其实更偏向於掌控天气,论杀伤力远不如赤焰宝扇。
    姝的火焰非同一般,这真火连一些成名已久的大妖魔都能炼杀,当初自己和她能平安从神州带著经书和各种书籍典籍返回也全赖这真火之威。
    这狐妖怎么会平安无事?
    “你怎么会没事?”
    他忍耐著剧痛,艰难抬头,见这狐妖神色狰狞还在撕咬自己,连忙说道:“別咬了,我丹元已碎,死定了。”
    呵,等你真死了再谈。
    东野瑜生性谨慎,害怕有诈,更怕这金丹妖神缓过气来,理都不理他,用了吃奶的力气去死命撕咬,一边咬一边摇头撕扯。
    见东野瑜不搭理自己,羽心中嘆了口气,没想到我会死在这小小狐妖嘴里。
    这难道是你给予我的惩罚吗?
    他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白狐能在龙都要退却的真火中安然无恙,便將其归咎为羽扇的问题。
    或许是姝不赞同自己的做法吧。
    你就是死在了自己的善良上,现在我也要死了。
    羽有些默然,他依然不认为是自己错了,但也没有怪罪自己的妻子。
    只是放弃抵抗一般任由白狐撕咬自己,睁著眼睛看眼前这摇晃的世界,视线逐渐模糊,仲夏之夜的星光倒悬摇曳,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好似当年自己与她在夜空中翻飞。
    耳边仿佛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羽,我们走吧。”
    咔咔!
    片刻后,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隨后是血肉撕裂的声音。
    骑在东野瑜身上的神宫寺柊镜见他死咬著已经断气的妖神不放,扯了扯他的毛:“阿瑜,祂死了。”
    “啊?”
    杀红眼的东野瑜这才停下,低头一看,这妖神已经断成了两截,一截在树上,一截还在自己嘴里,金色的血液淌了一地,和熔融的石阶混作一起。
    “真死了?呸呸,噗!”
    东野瑜鬆开嘴,將嘴里的鲜甜的血液都给吐了出去,用爪子碰了碰妖神的尸体,仔细感知气息,確定死了之后方才鬆了口气。
    这波其实有点极限的,自己赌他不知道自己有避火诀会大意,如果赌输了,那只能用纯阳剑匣,今后酒吞童子会变得极难处理。
    所幸结果还好。
    紧接著想起来刚才这妖神临死前好像说了什么,回头看向背后的少女:“柊镜,他刚成问我什么来著?”
    东野瑜此时的样子著实有些惊悚,小汽车车头那么大的狐狸头突然出现在神宫寺柊镜面前,狰狞的嘴边染著金色的血液,两颗眼睛映著已经周围燃烧愈演愈烈的森林亮得像是车灯。
    神宫寺柊镜与他对视一眼,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想笑。
    “他问你怎么会没事。”
    “哦,这个啊。”东野瑜一咧嘴,低头凑到死去的妖神耳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有避火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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